侯禺:“…………”
好在鹿鸣只是缺根弦,领悟力还是没问题的,林宁讲得他比侯禺还要更快领会,甚至林宁讲到后面,侯禺都觉得听不太懂了,鹿鸣还游刃有余,只能说是鹿不可貌相。
不知不觉间到了翌日,一众人还在入定时,林宁睁开眼睛,朝着拾光河走了过去。她感觉到了拾光河中的波动,旋即就明白是谁过来了,果不其然就在河中逮到了悄咪咪上岸来的东海五太子敖孪。
林宁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你怎么来了?”
敖孪:“……我不能来吗!”
林宁双手环胸:“我没请你来,还有你过来你父王知道吗?”
敖孪本来还在委屈巴巴的,一听林宁提到东海龙王,他立刻被转移了注意力:“我和你说我父王气炸了,就因为我三王叔,就是西海龙王说他想把他家女儿,我堂姐许给你。我倒是觉得还好,这事儿若是成了,那咱们俩往后就是一家人了。你再牙尖嘴利,巧舌如簧,明明是蛟却比我们龙族小龙还要厉害,可总比我那个凡人姐夫强得多。”
林宁就当敖孪在夸她了:“你是说马骥?”马骥,字龙媒,出身商家,一次跟着别人去海外经商,被飓风刮走了,来到了罗刹国,后跟着罗刹国去海市,遇见了东海三太子敖丙,被带到龙宫为东海龙王写赋,又因和龙女有情缘,便留在龙宫和龙女成了亲。
敖孪化成人形上岸来:“可不是他,他说什么思念家乡要离开龙宫,害得我姐姐伤心不已。他若是水族,哪里还有这等事。”
林宁:“哦。”
敖孪:“……就这样?”
林宁摊开手说:“那你想让我说什么?那本来就是他和你姐姐的事,而我连外人都算不上。”
敖孪扁扁嘴:“那你有没有兴趣成为我龙宫的女婿?这样你就不再是外人了。”
林宁实话实说道:“没有。”
敖孪瞪大眼睛:“你都不好好考虑下的!”
林宁看了他一眼:“这有什么好考虑的,我无意成亲。”
敖孪据理力争:“你都没见过我堂姐,就知道你不会喜欢她?说不定你们俩就有情缘呢。”
林宁想了想说:“这怎么会,我想月老他老人家还没有那么丧心病狂,给我和龙女殿下牵姻缘。”
敖孪一头雾水:“这话怎么说?”
林宁负手而立道“因为如果按照蛟龙或龙一族的年龄换算,我现在还是个宝宝呢。”
敖孪:“啊?”
宁宝宝一点都没有不好意思:“我从蛇化蛟只用了十年,即使算上我开启灵智的时间,也只有十二三年而已。而你出生多少年了?”
敖孪挠了挠脸:“五百年了吧。”
“就是说。”天知道到底多少岁的林宁理直气壮道,“再者抛开有没有情缘不提,你自己都说东海龙王陛下坚决反对这桩八字还没有一撇的亲事了。”
敖孪“呃”了一声:“我父王就是看你们师徒不顺眼,但我三王叔不这么想啊。”
林宁反问道:“那你觉得我师父会怎么想?”
敖孪成功梗住了,谁不知道吕洞宾是三界数得着“洒脱放逸”的人物,而且还非常护短,他父王既然嫌弃人家的徒弟,他怎么可能让自家徒弟来热脸贴冷屁股。看来这门亲事是成不了了,敖孪还是蛮遗憾的,不过转念他就把这件事抛到脑后:“我好不容易瞒着我父王出来的,你这边都有什么好玩的?我听马骥说了不少你们这边的风土人情,有说你们这边的集会比海市还要热闹,你带我去看看呗。”
林宁也不是那么冷酷无情的蛟龙,她沉吟道:“也不是不可以,不过你得等我去拜会我师父。”尽管她说着不叫她师父知道猴儿酒送来了,可她就只是说说而已,她多孝顺啊,有了猴儿酒和新酒,自然是要去孝敬回道人的。
敖孪:“行的。”
这时侯禺他们已经从入定中醒来,只觉得很有所悟,连连谢过了林宁,绿蜂自告奋勇去做了早饭来,摆上来满满一桌。敖孪也没当自己是外人,不用林宁招呼,他自己就坐了下来,可等看到绿蜂端上来的一桶米饭时,他顿时吓得连连后退。
众人:“??”
林宁:“你怎么了?”
敖孪瑟瑟发抖:“我三哥说蛆是我龙族的克星,因为蛆会钻入我们的鳞甲内,他还曾拿过蛆来给我看,就和那桶内的物什一模一样!快拿开。”
林宁:“…………早饭我不想吃了。”
众人也觉得恶心,没有了胃口。
再见敖孪还在后怕,林宁叹了口气:“这是大米,看来是你三哥骗了你。”
敖孪:“什么?”
等确定是他三哥的错后,敖孪恨恨道:“我三哥就是这样,可惜我打不过他,不然我回去就揍他一顿。”
林宁忽然想起他三哥就是《哪吒脑海》中被哪吒扒皮抽筋的三太子,在《封神榜》中也是这么写的,后来此龙上了封神榜,被封为华盖星星官,就是不知道这儿是不是这样。林宁正要旁敲侧击,就见猪笼草好奇地去看饭桶,她瞪了它一眼,更加没了胃口,也不太想呆在这儿了,于是和白皇后他们说了声,揣着酒坛去往了蓬莱仙岛。
林宁来的时候,回道人正在自己和自己下棋,闻声只轻轻抬了下眼帘。
林宁也没说话,就站在这边。
回道人:“……来我这儿装哑巴来了?”
林宁立刻“活”了过来:“我这不是怕出声就打扰师父您嘛。”她说着走近来,等回道人怒视她时,冷不丁就将酒坛就从袖里乾坤中端出来:“侯禺和鹿鸣来看我,除了猴儿酒还带来了新酒,徒儿借花献佛。”
回道人落了一子:“他们俩有心了。”
略一沉吟就拿了两件法器来,“留我这儿也无用,你就替我给他们俩罢。至于一直跟在你跟前的那几个,你们虽无师徒之名,倒也有几分师徒之实,那她们自有你去收拢。”
林宁心中暖洋洋的,嘴上偏还有皮一皮:“‘春蚕到死丝方尽,蜡烛成灰泪始干’,师父您就像那春蚕,只为他人不为自己;又像那蜡烛,燃烧了自己,照亮了别人。”
回道人:“……什么乱七八糟的!”
林宁笑嘻嘻道:“我这不是夸师父您的吗。”
“那我非得折寿不可。”回道人没好气地说着,尔后示意林宁坐对面和他手谈一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