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医院,杨太太拼命拽住杨毅以死相逼才把杨毅关在房里闭门不见,怕闹出人命。这会儿让杨毅和沈卓见面真会闹出人命,沈卓右手已经痛得整条手臂都麻木没有知觉。
他只是想找到乔意,她说过的,只要他想出答案随时可以去找她,多晚都行。杨家关他什么,天坤关他什么事,沈家关他什么事,他做这么多努力只是为了乔意,只是为了她那句:沈卓,我会陪着你,我不会让你一个人。
有过刻骨铭心才知道一个人有多可怕。
助理的电话打进来的时候,沈卓的手已经捏不起手机。
“沈先生,乔小姐,现在正在您办公室等您……”女助理说得小心翼翼,现在,猎头圈谁不认识乔意,谁和她沾上关系谁倒霉,杨家就是前车之鉴。
“我马上来!”四个字,满怀希望,沈卓甚至在路上已经打好腹稿,他可以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给她答案。
“老公,跟我在一起你快乐吗?”
“我希望你,一直这样快乐。”
“我希望,你能做自己想做的事,不管是眼前的苟且,还是诗和远方。”
“沈卓,我会陪着你,我不会让你一个人。”
第三十六章
沈卓的办公室, 谁还有心思工作。天坤的joy是宏德“老板娘”这已经是惊天大料, 两个人为了抢g.p的合约斗得你死我活, 最后活活把g.p给斗破产了。
啧啧啧, 大家都在为自己的饭碗担心,下一个关门大吉的不会是宏德吧!毕竟joy的风评已经差到人神共愤, 要是沈先生为了她一意孤行, 宏德这块招牌也得砸joy手里。还是天坤聪明, 第一时间出来跟她撇清关系。
“沈先生!”助理眼尖只看见个人影就喊出来,扒在办公室门口的众人赶紧散开回自己格子间, 这会儿谁敢往枪口上撞啊。
沈卓脸色不太好, 助理迎上去, 十分担心,“沈先生……”
“做你自己的事, 不该听的别听。”沈卓脚步没停径直进办公室, 门关严连百叶窗都拉上。
乔意坐在他椅子上,面前摊着很多张纸, 沈卓没心思注意,抱住乔意, “我到处找你。”只有左手使得上劲, 手臂剧痛,收紧, “回家好吗?”
乔意在他怀里, 熟悉的气息, 熟悉的温暖, 心生贪恋。
“杨家破产了。”她任他抱着,声音在他胸口震得他心口嗡嗡的响,“我知道,是我的错,交给我。”沈卓松开她,单手捧住她的脸,望进她眼睛,“从现在开始,所有的事交给我。”
“杨开诚脑溢血,全身瘫痪,杨家的房子都被查封。”乔意喃喃地说。
沈卓心痛,“这些都是我的错,我来承担。我姓沈,长远是姓沈的,我要拿回来谁也阻止不了。g.p没有了,我把长远赔给杨毅。杨家的房子,我倾家荡产给他赎回来。然后,我带你离开这儿,只有我们两个人,找一座小岛。”
乔意知道,他说到就能做到。可她,不愿意。即使被伤害被遗弃都逃不开血缘的羁绊,是她懂得太晚。就像她这么多年自欺欺人,以为自己已经逃出了噩梦,不需要亲人她一个人也能过得很好。
她推开沈卓,抓一把桌上的纸,“这些是什么?”她举到沈卓眼前几乎摔在他脸上,“你口口声声说不介意我的过去,这些背景资料是什么?”
“这些……”是那个时候韩邦国找人查的,他一个字都没看,一个字也不信。
乔意盯着他笑得讽刺,“你想知道什么,你问我,我什么都会告诉你。而你,一面跟我说,不介意我的过去,一面偷偷去查我。沈卓,你要我怎么相信你?!”
有口难辩,沈卓只能紧紧握住她手腕,不敢松手,“乔意,我现在要怎么做你才肯相信我?只要你说得出,这条命都是你的。”难怪古时有以死明志,他被逼到除了赌命,没有什么能证明清白。
“沈卓,我们离婚吧。”
“乔意!”乔意手腕被他捏得生生的疼,沈卓也疼。
乔意冷静又绝决,“我不想变成第二个白露。工作没了,下一步,你妈妈该拿我的家人作文章了。十二岁的时候我已经被遗弃一次,那时候小,没心没肺,很容易挺过来。现在,我年纪大了,真的没有信心能经历第二次。爱一个人不是一定要在一起,而是看他肯为对方付出多少。你不是要向我证明吗?不是要我相信你吗?行,你签字离婚,我们各自安好。”
沈卓想起白露在医院对他说的话。
“她也会变成这样!”
“我又一次为了利益出卖你。但是,这次我是真心的,你一定舍不得她变成我这样。”
他是舍不得,连想象都舍不得想。
乔意挣脱沈卓的手,起身后退,“本来,我们一开始就是错的。”
“不是!”沈卓胸口快要透不过气,世间有一种思绪,无法用言语形容,粗犷而忧伤。
他们都错了,胡惠兰错了,白露错了,沈卓自己都错了。他以为自己理想的对象是温柔多情像白露那样小白兔一样的女人,其实,他对乔意一见钟情恰恰是初遇时她乍露锋芒的那一瞬,他骨子里欣赏的是独立、聪慧自带光环的女人。
这种复杂的情感源于他强势母亲的影响,很不可思议,甚至沈卓自己都解释不清。“白露”的形象,不过是他对强势母亲的一种叛逆。
“我可以清清楚楚告诉你,”沈卓盯着乔意眼睛,郑重得像宣誓,“从第一眼,我爱的人就是真实的乔意,独立、聪慧、自带光环的乔意。”
“这真话说得像笑话……好虚伪的真话,好真实的谎言。”乔意以为自己会掉眼泪,幸好,没有,一滴也没有。
她没有回头,不能回头。
第三十七章
沈卓没追, 赌命都不管用, 现在他说什么都没有用。
韩阳在楼下等乔意, 他脸上的伤骤一看挺吓人, 那些调查乔意的资料是他告诉乔意的,乔意也只不过是想找一个离婚的“借口”。
乔意上车, 韩阳递一方手帕, 乔意下意识摸自己的脸, “我没哭。”
“嘴唇咬破了,在流血。”
这会儿乔意才反应过来疼, 韩阳很难过说不出的难受, “胡阿姨说……让你想好了去见她。”
乔意接过手帕捂住嘴, 默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