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冉嗯了一声:“行,一个小时后据点见面。”
吴玦笑着摇摇头,挂上电话,这么多年,苏冉还是老样子,而自己却早已面目全非。
据点是江城大学和江城师大之间的一间书吧。从前还在上学时,吴玦和苏冉,一个在江大,一个在师大,偶尔两人相聚,便会在这个地方。
苏冉气喘吁吁赶来时,吴玦已经坐下了一小会,手里捧着一本书看得饶有兴趣。
“疯了疯了,江城现在怎么回事,大周末的堵车都能堵死人。”苏冉用手扇了扇风,抬起吴玦手中的书看了一眼,“你可真够淡定的,我真服了你,不做学生几年了,你竟然还能看得进去这种书。莫非你就是传说中的文艺女青年?”
“没事干,随便翻翻,就当重温学生时代。”吴玦放下书,淡淡笑,“最近怎么样?”
“勉强活着。”苏冉翻了个白眼,“干我这一行的女同胞就是吃青春饭,我现在能多做点就多做点,以后扛不起相机跑不动了,就只能老老实实跟笔头子死磕。哪像你,去了林正这种大公司,才一年就做了部门副经理,要不是我了解你,一定以为你靠潜规则上位。嘿嘿……不过要是潜你的是你们总裁,我还是很支持你的。”
“别胡说八道了。”吴玦笑着拍了她一下,吴玦从包里掏出一枚信封递给她,“爆料的东西在这里,你回去慢慢研究。”
急性子如苏冉,当然不会等到回去,而是一把抢过来就打开,匆匆扫了几眼,便连忙咂舌:“资优生的觉悟就是不一样,吴玦,你这算不算大义灭亲?”
“反正东家不打打西家,遇到看不下去的事就报告给你们这种正义使者,你不是最喜欢揭露黑暗吗,这个应该符合你的胃口吧?”
“那是当然。”苏冉说着压低了声音,“没想到江城龙头企业林正也干这种黑心事,就算他们老总是帅哥,我也不会手下留情的,看我不爆料死这种奸商。据说林正下个礼拜三在纽约上市,你说我把这条新闻发在我们日报的周三版上,会不会很轰动?”
吴玦噗嗤笑出声:“亏你想得出来,难怪人家都说黑心记者。”
“喂喂喂,我是正义使者好不好。”苏冉不以为然地晃晃脑袋,“别告诉我你不是这样想的。”
吴玦笑着点头:“是!我就是这样想得,行吧?”
“对了。”苏冉好整以暇地将信封收好,“你最近怎么样?沈童的事情过去了那么久,你也应该重新开始了。你这种长相好性格好脑子好的三好生,不被好男人收藏,岂不是暴殄天物。我相信你会遇到跟沈童一样好的男人的。”
吴玦脸上的笑,在一瞬间僵住,良久,才轻轻冒出一句:“世界上不会再有第二个沈童。”
苏冉也意识到自己的失言,张了张嘴,什么都没说出来,只干干笑了两声:“今天天气好热,呵呵。我记得这家店的红豆沙冰以前很不错的,不知道这两年有没有变差,我去买吧台买,你要喝吗?”
还没等吴玦回答,她已经兔子般蹦向了吧台。
吴玦自然知道苏冉是真心替她着想,可有些事情,在旁观者看来容易,对当局者来说,却是艰难至极。
她何尝想作茧自缚,只不过,那些伤痛对自己来说,就像身体上的那道伤疤,虽然不再疼痛,但却留下了一道永远不可磨灭的印记。
几分钟之后,苏冉果然端了两杯红豆冰沙。
吴玦很不客气地接过来,想了想问:“你发了这条新闻,林正肯定会找到你。”
“放心。”苏冉豪迈地挥挥手,“我可是新世纪的江姐,绝对不会出卖你的。”
吴玦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你说的什么话!我是让你别跟他们起冲突,就当做是收到的匿名举报,你自己什么都不知道,千万别惹怒了他们。林正财大气粗,要捏死你这个小记者还不容易。我可不想因为自己一时兴起,害你丢了饭碗。”
苏冉不以为然地摆摆手:“拜托。干我们这行的,哪有这么容易被河蟹。我们报社每个月都会收到恐吓信恐吓电话,还不是安然运行到今日今时。”
“恐吓那是最低级的报复好不好?你没听说过有钱能使鬼推磨吗?凭林正的财力,要买下你们报社都完全不费吹灰之力。我是怕你丢了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