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娉婷想都没想便倏然起身,说道:“不成。舅母,我、我先走了。”
“站住!”王氏将她叫住。
周娉婷身形一颤,攥紧双手立在原地。
望着她的背影,王氏起身说道:“这天上可不会白白掉馅饼儿,你若是错过了这一回,那这辈子也别想嫁个好人家了。你的亲事由老太太替你物色,可你以为,老太太是真的关心你吗?她早就将此事交给了我。若你这回不想嫁薛让,那下回我便随便替你选个夫婿嫁了出去……这女人嫁人便是赌命,便是日后过得不好,也是你自个儿命不好,怪不得咱们安国公府头上。”
周娉婷没想到王氏竟然这般歹毒!
她眸中蓄泪,转身看着王氏的嘴脸,只觉得这张脸再美艳,里面这颗心也肮脏得可怕。她深吸了一口气,说道:“娉婷听舅母的。”
王氏这才笑了笑,过去用帕子擦了擦她的眼泪,望着这张清丽的小脸,说道:“乖乖的,这才好。”
她又小声说道,“只要近了薛让的身,便是他不肯,看在老太太的面儿上,也得将你纳了。不仅如此,这甄宝璐也不敢亏待你。这人生漫漫,意外随时都有,稍不留神,什么天灾人祸,大病小病的,这好端端的人便悄无声息的香消玉殒了。到时候没了甄宝璐,有我在,我扶你一把,这正妻的位置,还不是你的。”
周娉婷淡淡道:“娉婷……谢过舅母。”
王氏看着,忍不住露出了笑容。
这薛让若是刚成亲便沾花惹草,当真是狠狠打了甄宝璐一个耳光,连带这老太太也会对这个形式稳重的孙儿“刮目相看”。又想到那甄宝璐那副妒妇样,若是有周娉婷这么一个妾室每日在她面前晃来晃去,看她那娇纵的性子,如何能受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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床帐内的动静已渐渐停止,只余急促的喘息声。
甄宝璐酥软无力的躺在薛让的怀里。许是头一回他太过粗暴伤了她的缘故,这会儿他难得的温柔小心,除却刚开始的不适,竟也令她尝到其中滋味儿。只是目下甄宝璐是半点力气都没有了,任由他摸来摸去,亲来亲去,那架势,像是小孩子得了惦记依旧的玩具,怎么都不会腻似的。
薛让瞧着她腰肢两侧的淤青,先前的还未消,这会儿又多了新的,不由得自责又打趣儿道:“怎么这般嫩?我今儿都没敢用力握。”
还说呢。
甄宝璐虽害羞,却也忍不住剜了他一眼:“我又不像你,皮糙肉厚。”她伸手掐了掐他的胳膊,跟石头做的似的,硬邦邦的。她气不过,凑上去张嘴咬了一口,却也是咬不动的。
“别咬,当心伤到牙。”
薛让抱住了她,看着自己胳膊上浅浅的牙印,整整齐齐的两排,格外的好看。
他捧住她的脑袋,将自己的脸凑了过去,道:“我脸上的肉好咬些。”
甄宝璐才不上他的当:“想得美。”见他还要胡闹,这回却是怎么都不肯给他得逞的,忙道,“咱们得起来了。大半天的,像什么样子。”
薛让无奈,干脆抱着她去净房沐浴一番,只是刚开了荤的男人,难免食髓知味,哪里控制得住,浑身上下有使不完的力气,瞧着妻子这般“温泉水滑洗凝脂”的模样,少不得又来一回鸳鸯戏水,登时净房满是啪啪水声,好半会儿才消停。
甄宝璐红着一张脸,两股战战,站都有些站不稳,见着薛让还要再贴上来,便打发他去书房忙了。
人走了,甄宝璐总算是轻松了些。
只是望着镜中这张娇媚无双的脸,眉眼间满是娇花承雨露后的模样。
她摸着自个儿这张发烫的脸,有些害羞,又有些欢喜——原来这就是新婚燕尔的滋味儿。
她笑了笑,瞧着香寒进来,也有些不好意思。只怕今儿她和薛让胡闹的事情,整个四和居都知道了。甄宝璐没有吭声,故作淡定的拿起象牙梳子,梳理着自己这头刚刚被薛让伺候着擦干的头发。
香寒也是乐意看到小夫妻两人这般恩爱的,晓得她家主子脸皮薄,哪里会提此事,只说道:“方才奴婢跟在辛嬷嬷身后,去了一处地方。夫人可知道,辛嬷嬷去看谁了?”
她对安国公府的事情并不熟悉,哪里会知道辛嬷嬷会去看谁,当下便摇头,道:“你说。”
香寒这才说道:“奴婢瞧见,辛嬷嬷拿着咱们小厨房内做的多余的糕点,去了兰姨娘的倚兰居。”
“兰姨娘?”
甄宝璐蹙眉细细想着。
她倒是听说过,这安国公洁身自好,身边基本没有什么妾室的,这兰姨娘,是安国公身边的唯一的妾室了。最重要的一点,这兰姨娘原是薛让的娘亲陆氏身边的丫鬟。
第98章
甄宝璐是敬着辛嬷嬷的,可这种事情虽然是小事儿,却不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她让香寒去叫了辛嬷嬷,顺道问问此事。
辛嬷嬷未料这事儿会被甄宝璐撞见,当即跪了下来,说道:“少夫人,是老奴瞧见那些糕点放在那里,这天气热,若是不吃肯定要坏了,这才动了歪心思,偷偷拿走了。老奴甘愿受少夫人的责罚。”
甄宝璐刚进门,就算刚立规矩,也不好拿辛嬷嬷开刀。这辛嬷嬷照顾薛让,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她忙过去将辛嬷嬷扶了起来,说道:“我只是问问罢了,辛嬷嬷不必紧张。那些糕点的确是浪费,只是这事儿总归要同我说一声。”
辛嬷嬷道:“是老奴的错。”
甄宝璐主要也不是追究这件事情的,瞧将辛嬷嬷吓成这样,她心里也不好受。她当真有那么可怕吗?甄宝璐瞧着辛嬷嬷的表情,微微笑着说道:“辛嬷嬷同兰姨娘走得倒是挺近的。”
“兰姨娘是当年同老奴一道从陆家过来的,这些年她身子骨不好,膝下又无儿无女的,老奴有空便会过去瞧瞧她。这几日兰姨娘病的严重,老奴知兰姨娘最喜欢吃甜食,今儿瞧见那些剩下的糕点,便想着给她送去。”
甄宝璐听说过,这兰姨娘早前生过一个闺女,只是那闺女是个福薄的,不过两三岁便早夭了。
甄宝璐道:“既然病了,为何不请大夫?”这兰姨娘虽说没有子嗣,可到底也是安国公的妾室,没道理生病了连大夫都不请吧。
辛嬷嬷见这少夫人并无怪罪之意,而且心底善良,这才如实说道:“国公夫人说,再缓几日。”
这王氏还真是个欺善怕恶的!
甄宝璐原想不过不喜欢她罢了,才不过几日,便觉着这王氏实在是可恶。甄宝璐琢磨着,这兰姨娘既是薛让娘亲陆氏的贴身丫鬟。这陆氏在安国公府的人,如今也就剩辛嬷嬷和兰姨娘了,想来这王氏是半点都容不下。
甄宝璐也是没事可做,当下便起身道:“我过去瞧瞧吧。这生病了不请大夫,总归不是办法。”
辛嬷嬷本就为着兰姨娘的病情着急,这会儿见甄宝璐愿意帮忙,可是再好不过了。这便将甄宝璐领着去了倚兰居。
甄宝璐随辛嬷嬷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