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家人以为老爷子当时是脑子不清醒才会胡闹，事后也曾找他商量过给柳如是改名。都被老爷子否了。

老爷子坦白说自己当初根本就没有糊涂，而是看了陈寅恪大师的《柳如是传》以后很是感慨，希望自己曾孙女长大之后除了不要沦落风尘之外，能够成为一个和柳如是一样的奇女子。

好吧，这话说出来的时候，柳家人还是集体给老爷子跪了。

不过啊，从长相上来说，这小妮子倒是没有辜负这个来自秦淮八艳的名字，娇小玲珑的柳如是五官精致可爱，活脱脱的和白淑影一个级别的美人坯子，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脸上有一些小雀斑。

“臭丫头，就你懂得讨蓉姐欢心。”胡华蓉用手指在柳如是的小鼻子上刮了一下，从皱脸上勉强能看出来一些宠溺的表情。

“切——我才是不讨蓉姐欢心，我说的都是大实话。”柳如是显然是开心果的类型，和胡华蓉的关系也很不错。又夸了一句以后，她把眼神落在了胡华蓉身边的张凡身上。

“蓉姐，这个哥哥是谁啊？我可很少见你带个男人在身边，不会是新的男朋友吧。”

“别乱说，这是我请的减肥教练，找男朋友，我的眼光怎么可能那么差。你看看他那点品味还有那个小身板。”胡华蓉总算是找到个奚落张凡的机会，小小的反击了一下。

张凡倒是无所谓，今天这娘们儿被他刺激惨了，就当让她出出气好了。

“减肥教练？蓉姐，你不会找了个混事儿的来吧，这人瘦是够瘦了，可是看那好像风一吹就倒的样子，怎么着都和‘教练’沾不上边啊。一看就是个江湖骗子，蓉姐，小心被骗财骗色哦。”坐在卢凤婵这时候说话了，那语气，可比胡华蓉刻薄多了。

“这位小姐你想太多了。成天在脑子里琢磨被人骗财骗色的，估计也没什么色好骗，比如小姐你，只能用浓妆艳抹来粉饰一下。我说你家里应该也挺有钱吧，咋就不去棒子国整整呢？真让我骗你的话，你得倒贴我张空白支票才行。”

凡哥今天什么范儿啊？今天的范儿就是毒舌，就是犀利！更何况桌子边上还坐着梁晨和胡云尚呢，张凡可不想在自己看不起的人面前认怂。

“你！”卢凤婵一巴掌拍在桌子上站了起来，眼珠子瞪得好像要把张凡吃了一样。

“我什么我？你还打算咬我两口是咋的？我跟你说，你别看胡大小姐是个肥婆，而且现在皱巴的好像沙皮一样，人家是潜力股，我保证三个月之后，她甩你八条街。”

张凡这话让胡华蓉不由得狠狠白了他一眼，你才是沙皮，你全小区都是沙皮！不过张凡那后半句话还是让她挺受用的。毕竟，张凡已经证明了他是真有本事的人，就算现在为了面子多少跑点火车，也不会太出格。

“唉我说，这位先生你怎么说话呢？对女士就不能文明点吗？”长桌那边的江海霖有些看不下去了，虽然卢凤婵长得是一般了点，可是圈子里基本上都知道他们俩那点事，这种时候他不护着卢凤婵还行？

更何况卢家的层级比他们江家高出一层，和她相好也是为了家族利益，虽然张凡说的让卢凤婵去整容之类的话他深有同感，可是不管怎么说，他也得护着她。

“不管文明还是尊重，这玩意儿都是相互的，别人对我怎么样，我就对别人怎么样，没毛病，你说是吧，梁先生。”张凡没再看那个卢凤婵，自顾自的走到长桌一角，拉出张椅子来坐了下去。

“确实，我们这妹子心直口快，张先生不要放在心上。话说我真是没想到，在这个地方还能遇到张先生，咱们真是有缘啊。”

梁晨自然是认识张凡的，尤其是那天，他心爱的水寒飞倒在地上痛苦挣扎他却无能为力，水月心却在张凡玩命一样的保护下安然无恙。那个场景留给梁晨的印象很深。

在座众人都愣住了，就连胡云尚都没想到张凡会和梁晨相识。

“金老爷子没事吧，我听说放雕像的时候，老爷子被吹了个跟头。”

“没事，老爷子走南闯北，身子骨很健康，就是当时摔了一下，无碍的，他老人家倒是让我转告你，说他很惭愧，不过看到风水行当后继有人，也很欣慰。还有一句挺古怪的，可能是你们行当里的切口吧，老爷子说让我一定要转告你，东边差不多就刨了吧。”

梁晨显然是这些世家子弟中比较有城府的，他最后那句，张凡还真的有点分不清是传话还是警告。

不同的话，从不同的人嘴里出来，那意思都是不同的。“东边差不多就刨了吧”，这句如果真的是出自金圣言的口，那就说明，张凡换掉生辰八字，挪走因缘红绳的事情金圣言已经知道了。因为他重新埋的东西就在东边。

不过朝梁晨的袖口看了一眼后，张凡的心就安下来了，金圣言应该是顾及到自己在行当里的名声，希望张凡帮他保密，所以没有把事情点破。因为张凡看到梁晨的手腕上，依旧带着那串红绳手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