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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老头掀开锅盖。
腾腾的热气带着令人流口水的香气向上而起。待水汽稍微散一些的时候,刘老头用铁勺搅了搅乳白色的汤。
要是按刘老头的想法,肉这么稀少,当然是留着能吃多少天是多少天。腌制起来一点点吃。不过,这野兽是江戈那小子打回来的,那臭小子既然说要熬,也就熬了吧。
为了不浪费这少有的肉,刘老头干脆今天就没有出去干活,专门坐在厨房里,用小火一点一点地熬着,力争将骨头里的任何营养都给熬出来。
看了看汤的成色,又往里头加了点水。
刘老头揉了揉自己越发不中用的脊柱,重新盖好,朝窗外看了一眼。
刚朝外面看了一眼,刘老头就是微微一愣,随即地怒气冲冲地用铁勺敲着窗沿,朝下面大声喊:
“臭小子,你不把自己的脖子摔折不罢休是吧?”
只见在楼下的街道旁边,穿了件白衬衫的江戈踩在一张简易的梯子上,看样子想爬上路边的电线杆。
“老头,你可别咒我,要是真摔了我就找你算账。”
青年头也不抬,应了一声,踩着梯子动作迅速地爬上了电线杆。
站在楼上窗边的刘老头气得吹胡子瞪眼睛的,但是他已经爬上去了,刘老头也不敢再轻易出声,以免他真的摔下来。
“这混蛋小子。”
刘老头气呼呼地骂了一句,觉得自从这家伙到金星上后,自己的高血压就有压不住的迹象。
关掉火,刘老头“蹬蹬蹬”地跑下楼。
“行了,我又不是真的嫌命长。”
江戈踩着梯子直接往下跳,在刘老头的训诫声中稳稳地落到了地面上。
刘老头看了看他满手的油污,又抬头看了看顶上的路灯,张了张口,想说些什么,最后无奈地叹了口气:“这里又没电,你就算把顶上那些灯都修好也没啥用,别白费这份力气了。”
似乎是想起了什么事,刘老头又叹了口气,叨叨地跟他讲起前些年,路灯刚刚坏掉的时候,居住点里的李老头也爬上来修,差点把自己的腿摔断了。
但是没啥用,不仅灯坏了,发电机也坏了。
打那以后,他们就只能傍晚太阳还没落下就早早地回来。
刘老头还在絮絮叨叨讲这些,江戈已经架起梯子,到了另外一根路灯下。
刘老头看他利落地又爬上去,蹲在一旁路边的石头上,看着他一盏接着一盏地检查过去。
刘老头摸了摸自己的口袋,找出了一小节烟。
那是刘老头以前在工厂里找到的,舍不得抽,一直放在口袋里,没事就拿出来闻闻。现在他将烟翻出来,点了,吧嗒吧嗒地抽着。
看着江戈利落上下的身影,刘老头心里百感交织。
人一旦老了,其实就会想要有年轻人陪着。
但是刘老头是个光棍,年轻时学那非物质文化遗产,自己觉得光荣,却没有几个年轻姑娘看得上他这种穷鬼。也正是因为没儿没女的,刘老头其实在心里将江戈这个跑到金星上的小年轻当成自己的孙子。
江戈为什么修路灯,他也不是不知道。
这种来自后生的关照,对每个老人来说都是最好的慰藉。
快到傍晚的时候,江戈将最后一盏路灯和最后一节有问题的电线处理好,从梯子上下来。
刘老头闷不吭声地站在他的身边,眉头皱巴巴的。
“臭小子,擦了手趁天还没黑,赶紧进屋吃饭去。别想着我给你点火照明。”说着,刘老头将一块干净的的布递给了江戈。
言语之间就是压根没有相信江戈能够捣鼓些什么出来。
江戈没说什么,接过布,擦掉手上的油污。
“赶紧地回去吃饭,我去叫其他人回来。”
刘老头凶巴巴地说了一句,提起铜锣,就要朝着荒原走去。
“老头子。”
忽然,江戈在背后喊了他一声。
刘老头下意识地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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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清醒,最冷静,最疯狂也最温柔,江戈应该是我目前写过最复杂也最好懂的一个主角了。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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