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如山和刘春华一前一后冲进房间,说时迟那时快,在黑暗中潜伏着的眼镜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游过去,对准方如山左脚重重咬了一口。
“啊!!!!!”杀猪般的嚎叫响起,方如山吃疼,抽搐着往后几步撞到刘春华身上,大山一样的躯体铺天盖地而来,刘春华没反应过来,被压得扑通往后倒到地上。
两人一倒下,门外的月光霎时丝丝缈缈撒进屋,眼镜王迎着月光直立起来,“嘶嘶”吐着猩红的信子,一甩尾重重甩到刘春华脸上,随即如闪电一般窜了出去,很快消失在茫茫月色中。
刘春华脸颊疼得厉害,感觉刀片刮过一般,她下意识举手摸了摸,一片黏腻的温热,是……血!
“啊!!!!!我的脸!!!!!”
这时隔壁房间的时富终于被吵醒了。
他点燃煤油灯,披着衣服急急跑出来,就看到刘春华捂着右脸在地上哀嚎,而方如山紧捂左腿蜷缩着,黑黝黝的脸痛苦而扭曲,双唇发白。
刘春华余光看到他,急忙出生:“富哥,你快来看看我的脸……不知道是不是,啊,俏……”说着她蓦地想起屋内的时俏,挣扎着爬起来,“快,快!俏丫、俏丫还在屋里,不知道她有没有被眼镜王咬到!快去……”
“什么?!眼镜王!如山是被眼镜王咬了?!”闻言时富眼前一黑,再顾不得其他,赶紧搁下煤油灯给方如山检查伤口。
“爸……妈!”这时,时俏听到刘春华声音,总算从惊慌中回神,她手脚并用爬起来,冲出屋,“妈你怎么了?!”
刘春华没回时俏,拉过她严严实实检查,最后确定她没被蛇咬,她悬着的心终于落回去,激动得哭出来:“谢天谢地,还好你没事,太好了,太好了……”
“妈……我没事,可是你……你的……”时俏哭着摇头,泪眼朦胧看着刘春华血肉模糊的右脸,“脸……”
另一边。
时歌远远听到时家时不时响起的尖叫声,心下奇怪,不由加快脚步跑了过去。
等她跑进院子,看到满地躺的躺,哭的哭,受伤的受伤,救人的救人,瞬间惊呆了。
这是发生什么了?
时俏一见到时歌,哭得更大声了:“姐……你快来看看妈,刚刚我们屋里有蛇,她脸出血了……我不知道怎么办,呜呜呜,姐……怎么办啊……”
蛇?
时歌诧异,她们屋里怎么会爬来蛇?
“哎哟,这怎么闹的,俏丫你快帮你妈止血啊,傻哭着做什么?!”王晓云一家听到动静赶过来,王晓云瞧见刘春华脸不停流血,脸都吓白了,几步过去帮忙。
时俏哽咽着:“我不会。”
“去堂屋拿白酒和纱布!”时富抽空大吼一声,“快点!”
时俏第一次被吼,她红着眼睛,也不敢耽误,起身飞速去找白酒和纱布。
院中乱作一团,时歌却一直冷眼旁观。
她绕过众人进了她和时俏的房间,现在院内灯火通明,房间内清清楚楚,地是泥地,能清晰看到蛇爬行的痕迹。
时歌蹲下,认真观察着四周,最后,她目光落到墙角的蛇皮口袋上,一条麻绳松松掉在旁边。
那条蛇显然没有长手解开绳子,那么只剩——
刘春华。
时歌拍拍手起身,双眸从开始的冷漠逐渐变成怒火,原来刘春华打的是这个主意,放毒蛇咬她!
她万万没想到,一个大学名额竟然会让刘春华如此丧心病狂!
原书中,女配被方如山陷害摔断腿后,刘春华和时富吹了吹枕头风,时富再和女配一提,女配就轻易同意让出名额,因此刘春华从未露出她灭绝人性的一面。
现在她穿进书中改变原有剧情,事情不再往刘春华满意的方向发展,她就逐渐露出了本性。
不可原谅!
绝对!
时歌紧紧捏住手。
——
刘春华右脸很快包扎好,不过她心里清楚,她毁容了,她右脸以后永远都会有一道蜿蜒可怖的疤痕。
她重重咬住下唇,不多会儿,满嘴都是甜腻的铁锈味。突然,她后背一凉,有道冰冷的目光冷冷注视着她。
刘春华顿时寒意丛生,猛然回头,就撞进时歌那双毫无感情,毫无温度的眼睛里。
她知道了。
她知道她放毒蛇咬她了。
时歌什么也没说,但刘春华笃定,她真的知道了。
刘春华下意识倒抽一口凉气,有了片刻慌乱,不过她又很快镇定了。
证据呢?
她放蛇的证据呢?
时歌没有证据,能奈她何?她真那么有本事,就把那条蛇抓回来指证她啊!
反倒是她要怪时歌,如果回来的是她,她怎么可能会冲进去?她不冲进去,就不会被蛇咬,不被蛇咬,她就不会毁容!
始作俑者明明是时歌!她凭什么瞪她,她凭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