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子衿自是已经知道这些,甚至这些全部都是她让小七暗中操作的,既然皇上让父亲负责彻查此事,倒不如现在就和父亲坦白,也好让父亲心里有数,“这些女儿都知道了,不仅知道,京城中的流言和皇上查到的那份协议都是女儿故意放出去的。”
杜青林闻言不可置信的睁开眼,猛的站起身看向杜子衿问道:“是你?你为什么这么做?又是怎么能做到这些的?”
杜青林怎么也不会想到这一切都是他的女儿在暗中操作的,他是知道杜子衿很是聪慧,胆识谋略都不输于男子,可她也毕竟只是一个闺中少女,几乎连门都没出去过,又是怎么能做到这些的?要知道光是在京城中散播流言就不是一个人可以做到的,更不要说那份真的有言王签名的协议是怎么弄到得了?这些事是连他都不容易办到的!
“这些事当然不是女儿亲自做的,女儿只是下达命令由闲王的暗卫负责操作,没有闲王的那些暗卫,女儿也是什么都做不了的,至于为什么这么做,父亲,你都没想过若是有一天言王真的登基为皇后,会容得下你,容得下杜家吗?如此坐以待毙好不如主动出击,只要言王坐不上那个位子,父亲和杜家便都是安全的!”杜子衿冷静道,这时的杜子衿是杜青林所陌生的,她冷静果断,成熟稳重,有着他以前从未在她身上见到过的冷冽和淡漠,可她说的却都让他无已反驳。
以言王向来睚眦必报的性格就算他辞官回乡都不会放过他,到时候无论是他还是杜家都只是言王一句话的事,而且,若是言王知道了黑凤令的事,只怕是更加的不会放过他!
“言王已经在朝中经营多年,又有林太尉和林淑妃,身边的能人谋士也不少,想要扳倒他并不是多容易的事情,而且,扳倒了言王就要辅助另一个皇子登基,现如今也只有六皇子,可六皇子年仅六岁,怕是不能服众,难道你是想让闲王坐上那个位子吗?”杜青林皱眉道,闲王一旦为皇确实是比言王要很多,可是苦了的是杜子衿,即使她为皇后,三宫六院的勾心斗角,亦是会让杜子衿一辈子都不开心,作为父亲这是他绝对不想看到的。
“只要不是言王登基,只要能保得杜家平安,谁当皇帝都是无碍的,若闲王真的有登基为皇的心思,那我便和父亲母亲一同回到扬州,一辈子陪着父亲母亲!”杜子衿笑道。
杜青林叹息一声,这些也都是他一直不同意女儿和闲王来往的原因之一,一生不嫁,说的容易,可这一生的孤苦寂寞是常人无法承受的,若是有一天他和夫人不在了,那她就真的是连个陪伴的人都没有了,他们也是放心不下的。
“这也一直是父亲不同意你和闲王在一起的原因之一,闲王绝非等闲之辈,虽这么多年一直看似是游手好闲,没有干一件正事,可他名下的暗卫从先皇当年交给他的几十人到现在都没人知道到底发展了多少人,他那个看似守备松懈的闲王府,实际却是来连个苍蝇飞进去都出不来的地方,便也就知道他的能力了,这样的人怎么甘于屈居人臣?
屈居人臣?”杜青林道。
杜子衿沉默半晌,点头道:“女儿心里有数的,这次来找父亲就是想跟父亲说说言王卖官的事,也好让父亲心里有数。”
“那你做了这些之后接下来有什么打算?只凭这些怕是伤不了言王的多少根基,而且,这次言王回京后,江南那便莫思聪一人怕是搞不定的,反而耽误了江南的赈灾。”杜青林道。
杜子衿狡黠的笑道:“女儿自是还有后招在等着言王,而且,估计今晚林太尉便已经按耐不住要杀人灭口了,我已让人在那两个皇商的家中守着,只要林太尉的人一动手,那就算是又捏住了言王的一个把柄,也一件件的加起来,定是让他承受不住!”
入夜,城西的两处相距不远的宅院内,两股黑衣人分别潜入了两栋宅院内的厢房中,房中的人正在熟睡之中,没有一丝一毫的察觉,黑衣人对着床上熟睡的人撒了一把迷烟,一旁的黑衣人便从带来的包袱中拿出一条白绫,悬挂在房梁之上,撒迷烟的黑衣人便弯腰扛起了床上的人,把依旧昏迷不醒的人的头套在系好的白绫上,脚下还放了放倒的一个凳子,伪造一个自杀上吊的现场。
原本昏迷的人因为痛苦的窒息已经醒了过来,才发现自己被人吊在了房梁上,不禁开始挣扎起来,可脚下没有支撑,也就只能用手抓住白绫稍稍缓解窒息的痛苦。
黑衣人见他已经醒来开始挣扎,便一保住了他的腿,一人抓住了他得手,一定是要置他于死地。
突然从暗处发出一抹寒光飞来,白绫瞬间被寒光整齐的割断,下面的黑衣人一时没有反应过来被吊着的人砸在了身下,但又很快的站起身,警惕的看着寒光发出的暗处,而刚才被吊着的人依旧又昏迷了过去,其中一个黑衣人正欲对他下毒手,却被又一抹寒光直接割了喉咙,倒地身亡。
顿时剩下的两名黑衣人越发警惕的看着寒光发出的地方,一枚枚暗器快速的飞去,而下一秒,黑衣人投过去的暗器却全部都又飞了回来,黑衣人躲闪不及,身上顿时多了几个血窟窿,流血不止,却又都不是致命的伤。
“到底是谁!躲在暗处放暗器算是什么英雄?”一个黑衣人紧张的冷声道。
“呵!”黑暗中传出一声冷笑,一个同样身穿黑衣的男子从暗处走出,手上灵活飞快的转着一把薄如蝉翼的飞刀,很明显刚下要了那个黑衣人性命的寒光便是他手中的这把飞刀。
“你是谁?最好不要多管闲事!”黑衣人威胁道,见走出来的只有一人,便也多了写底气。
“今日碰到我算是你们倒霉,乖乖的跟我回去,我让你们少受点罪!”黑衣男子笑道。
黑衣人嗤笑一声,便直接提到冲了上去,另一黑衣人也很快的跟了上去,然而即使是二对一,黑衣人也很快的败下阵,被黑衣男子纷纷一脚踢倒在地,吐出一大口的鲜血,只觉得胸前的内骨断了好几根,连喘气都疼,见已经敌不过,黑衣人便打算吞下事先藏在牙缝里的剧毒自尽,却被黑衣男子先一步卸了下巴,取走了毒药。
而在相距不远的另一处宅院里也上演了同样的事情,又在很快的时间内带着救下的两人和两批黑衣人快速离开。
而此时的杜子衿依旧还没睡下,立在窗前,等着小七的消息,窗外一连半月都没出现过得月色今夜正圆,想来明日定是个好天气。
“小姐,小七回来了!”春晓走到杜子衿身边轻声道。
杜子衿转过身道:“让他到偏房等着。”
春晓又走出房间,杜子衿多穿了件衣服才走出房间,走到隔壁的偏房内。
偏房内不只有小七,还有那个依旧玩着把飞刀的黑衣男子,吊儿郎当的坐着,见到杜子衿走进来立即站起了身,收起了飞刀笔直的站在小七身后,好奇的打量着同样在看着他的少女。
“这是?”杜子衿看着小七身后的黑衣男子问道,仔细看着还是有点眼熟的,却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这是老三,是王爷让他过来以后帮我给小姐办事的,他最擅长飞刀,百无虚发,即使是蒙着眼睛都能射中蚊子的腿。”小七介绍道。
“属下见过杜小姐!”老三附身行礼道,这不是他第一次见杜子衿,那次在杜子衿回京的路上,他曾和王爷一起前去救过杜子衿,后来又和小七一起送她回京,后开,他回到了闲王府,而小七则被王爷留在了杜府。
“老三?那次我回京便是你和小七一起护送的是吧?”杜子衿这才想起韩辰皓让人护送她回京的人里便又这个老三。
“正是属下,这次王爷便让属下和小七一起跟在你身边,要保证无论什么时候都要留有一人在您身边保护。”老三道。
杜子衿就知道上一次的事情过后韩辰皓定是会有所行动,果不然便又多派了些人手来,在这个节骨眼上倒也能派上不少用场。
“嗯,那今日的行动你也参加了?”杜子衿问道。
“嘿嘿!属下都已经好久没活动过筋骨了,今日便忍不住跟去了,还望杜小姐不要告诉王爷。”老三讨好道,他虽走了,却也留下了十几暗卫保护着杜府和杜子衿的院子,有了上次小七差点被逐出暗卫的教训他是一点也不敢掉以轻心。
“你自己不说我自是不会告诉他,今日的事怎么样?”杜子衿问道。
“果然和
“果然和小姐预料的一样,林太尉派了言王手下的暗卫潜入了两个皇商的家中,想做成他们上吊自杀的假象,已经被我们全部救下,皇商和暗卫都已经带了回来,一共是六人,被老三手痒杀了一人,现还有无人。”小七答道,刚说完就被老三狠狠地踢了一脚。
“什么是我手痒?明明是那个人已经拿刀要杀那个皇商了,我才出手的,谁知道好多日子不练,下手有点不准了,就一不小心割破了他的喉咙……”老三狡辩道,他才不会承认他是想小七说的那样,不杀人就手痒,要是给杜小姐留下了不好的映像,那他以后可就不好过了。
小七闻言嗤笑一声道:“切!你没看准?你就是瞎了也不会不准到直接射到人的喉咙上,你明明就是故意的!”
杜子衿无语的看着两人不停歇的掐嘴,突然觉得韩辰皓定是受不了他俩如此才会把人都派到她这里来,不然她到觉得还是邵刚最好,什么时候都是安安静静地站在他身后,而不是像眼前这两位一开说就没有停下的迹象。
“千万别让剩下的五个死了,还有那两个皇商也给我看紧了,现在父亲在负责彻查言王卖官一事,他两个可是重要的证人,一定要让他们开口承认和言王的交易,好了,你们继续,小姐我要去睡觉了!”杜子衿话落便也不在理他俩,转身走出了偏房。
争吵的两人顿时都停下看了眼已经走出房间的杜子衿,彼此冷哼一声不再争吵,一同离开了杜子衿的院子。
这一夜杜子衿是一夜安眠到天亮,而林府内的林太尉却是在书房内一直坐到了天亮。
他派出去的暗卫一夜都没有回来一人,他也是越等越心惊,知道天色大亮亦是没有一个人回来,他也便就知道这次的事情是又办砸了,那六个暗卫只怕是再也回不来了,定是又有人先一步设好了陷阱等着他走这一步,只希望那六个暗卫已经死了,不然这次真的是完了。
“老爷,你这是坐了一夜?”林夫人以为林太尉昨晚睡在了书房,今一大早便赶紧的来看看,可谁知却看到他依旧还是昨天的那身衣服,甚至发冠都还是昨日她亲手梳的样子,便也就知道他这是一夜未睡,在书房内坐了一夜。
“我写封信,你赶紧的进趟宫送给淑妃娘娘。”林太尉看到林夫人便突然想起了宫里的林淑妃,此事他已经是无能为力了,只能看看向来聪慧的女儿有什么好的办法解决目前的危机。
林夫人亦是察觉到了定是又不好的事情发生了,不然老爷不会如此的慌张,担忧的问道:“可是因为外面传的言王卖官一事?这件事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