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他隐瞒了早就知道王青山和王青风认识四哥他们俩的事。
但毕竟那是他们欺骗在先,不关沈伯谦的事。
想通这些,江七心下大定,错了就是错了,不管是打还是罚都是应该的。
只有一条没得商量。
他绝对不会离开沈家,其他沈伯谦说了算。
江七闭眼深吸一口气,再睁开的时候,眼中已是一片清明。
一改他平日里的冲动跳脱,江七正色道:
“沈伯谦,这事从头到尾是我们的错,尤其是我,对人太过防卫;
但对沈家,我们绝没有丝毫恶意,这个你应该感受的到,师祖这件事,完全是个误会;
他的性情,相处久了你就知道,是个老小孩儿,开玩笑根本不知道轻重;
不信你问四哥,小时候师祖最喜欢抢我们的东西玩——”
“江七。”沈伯谦突然转身打断了他的话。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也能理解你们的苦衷,甚至我刚才也在想,如果我是你,也许会做同样的事情。
毕竟,经过那么多的磨难,又在鬼门关前转了一圈,乍一脱险,没那么容易相信人,即便那个人是我。
所以我并不怨你们,这点儿我可以用我的人格担保。
但是你知道吗?我不怨恨这世上任何人,但却并非人人都是我的朋友。
做朋友,做亲人,都是要看缘分的。
我们?”沈伯谦哼笑一声,轻轻吐出三个字:“缘尽了。”
“谁说的!人还在,缘就不会尽。
错在我们,是打是罚我们都认,但是沈,阿沈,你别赶我们走。”江七说着居然一颗豆大的泪珠滚落下来。
“唉......”沈伯谦叹了一口气,“你是最聪明的那个,为什么这件事想不透呢?”
看了看地上跪着的四个,和远处躲在树下装隐形的老头。
沈伯谦摇了摇头,“不错,如果我是你,我也许会有同样的选择;
那么我来问你,如果你是我,此刻你会怎么做,原谅我吗?
江七,凭良心说,你会吗?”
江七重重的出了口气,看了看谭四,半响没吭声。
谭四张了几次嘴,都没能说出一个字来。
沈伯谦点了点头,挤出一丝苦笑:“你看,你们都很清楚,换成你,你是绝对不会原谅我的。
那么为什么,你做不到的事情,却要我来做呢?”
跪着的四个人脸一下子都红了。
江七更是像斗败的小公鸡一样,抿着嘴,双目赤红的看着他。
谭四刚要开口,江七一把拦住他:“阿沈,你跟我们,不,你跟我是不一样,你是个,你是个......”
“你想说,我是个好人,好人就该宽容大度,而不是像你这般小肚鸡肠?”
沈伯谦越说声音越冷,江七自知失言,急忙补救:“我当然不是这个意思。
我是说,每个人的经历不同,对事情的态度和选择自然也不一样,杨大爷不也常说,一样米养百样人吗。
既然如此,你何必纠结我的选择?”
“是,一样米百样人,这话没错。
可也没人说,这百样人里头,就不能跟你选一样的吧?
就算人不一样,选择也可能是一样的。
这些绕圈子的废话,我不想多说,要说的早说完了,你们好自为之。”
说完沈伯谦根本不给他们再开口的机会,转身疾步离开。
可又被谭四一个箭步拦在前面。
“伯谦,”谭四也有些哽咽,“起码给我们一个机会,不然我们是断然不会走的。
况且,秋收虽然结束,但要做的事情还很多。
家里总是要有人干活的,赶走了我们,还要再请人,岂不麻烦?”
“麻烦?我还没见过比你们几个更大的麻烦!
三天,搬离沈家。
不过你们放心,我不会拆穿你们,姥爷他们年底大了,免得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