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硕起身回应的笑了笑:“我也是奉皇上的旨意过来查案审问,自然也是要助袁尚书一起尽快破案才是。”
“是是是,杨大人这话正是说出了我的心里话,此事毕竟牵扯皇室,岂可马虎大意,杨大人如今深得皇上的器重,有杨大人一起破案,这案子肯定能尽快查出幕后真凶。”
杨硕听着袁尚书这话里的酸意,朝堂之上也不是一派之人,不过他话虽这么说,自己也不必急于跟这种人较劲,他淡视着轻笑了一声。
沈宝音整理了衣着站起身,她回身看着袁尚书忍着心里的不满依然保持平静的开口质问着:“我可记得皇后娘娘有旨不可动用私刑,袁尚书这是要抗旨不成?还是说这里阴暗之地可以一手遮天?”
“沈良娣这话可是冤枉微臣了,臣也不过是奉旨行事岂敢一手遮天,就是给臣十个脑袋臣也不敢。”
“好一个奉旨行事?我倒要听听袁尚书是奉哪个主子的旨意?”
袁尚书微微一拜继而又说:“微臣知道毓秀姑娘乃沈良娣的贴身丫头,主仆情深自然见不得自家下人遭受如此酷刑,可微臣必须得秉公办理,只好先得罪沈良娣您了,只要微臣尽快查出幕后的主使还毓秀姑娘一个清白,到时候沈良娣您再惩罚微臣,臣也是心甘情愿受罚的。”
他说得动之以情晓之以理不愧在是在官场中游刃有余的老臣子,这话里也是明显不把沈宝音放在眼里,不过也罢,让一个高居刑部尚书之位的人把一个太子侧妃放在眼里确实也不在情理之间,毕竟不是太子妃,未来的皇后之位。
沈宝音屏气的瞧着眼前不屑一顾的袁尚书,她知道此时此刻自己唯有继续忍着,只有尽快查出案情救出毓秀才是眼下最关键的事情,其他的委屈都可以姑且不必斤斤计较,满朝这样的小人又岂止他一个袁尚书,不过是拼的在位得势而已,他袁尚书之所以敢如此嚣张必定是背后有人替他撑腰,敢私自用刑可见这背后的主子不是一般等闲之辈,而这个主使者沈宝音甚至已经猜出了一二。
出了刑部大牢姜钰正在外面候着,见到沈宝音和杨硕走出来便急忙过来搀扶着沈宝音,开口问着:“主子,毓秀怎么样了?”
沈宝音闻言不由的想起毓秀那满身被拷打的血痕,眼眶泛着红未说话。
杨硕安慰道:“沈良娣不必难过,毓秀受的苦自然得要有人来偿还,我定会找出这个人,不管她的身份有多高贵权势有多大!”
沈宝音叹了口气看着杨硕先行离开的背影,这个男人对毓秀的情意是个明眼人都能看在眼里,只是碍着年龄身份地位只怕也是一道难以跨越的鸿沟,杨硕生性放荡不羁难以安下性子过日子,她视毓秀如亲姐妹,自然不想毓秀日后过得不幸福,所以才迟迟未将杨硕托自己交给毓秀的姻缘符交到毓秀的手中。
回了太子府看见龚嬷嬷正端着药碗从后厨中走出来,见到沈宝音回来侧身行着礼,沈宝音叹了口气问道:“这是要端给柳良娣的吗?”
龚嬷嬷点头回应:“太医院开了药,婉贵妃命奴婢好生伺候柳良娣,不能再有闪失。”
“你把药给我,我去端给柳良娣。”她说完见龚嬷嬷犹豫不给的模样,心下冷哼一声说着:“怎么,怕我再次加害柳良娣不成?”
“奴婢不敢,奴婢只是觉得这种端汤送药的粗活怎能让沈良娣您去做。”
“龚嬷嬷在太子府侍奉多年,连婉贵妃都告诫我们得要敬重您才是,这种事更不能劳烦您去做了,否则婉贵妃知道了只会怪罪我们这些刚进府的新人怠慢了您,姜钰,还愣着做什么!”
姜钰从龚嬷嬷手里接过药碗躬了躬身,龚嬷嬷行了行礼便说:“那奴婢就冒失有劳沈良娣了。”
沈宝音带着姜钰去了温荣阁,进了院子看见正从里屋走出来的春兰,她见到突然而来的沈宝音先是惊愕随即眼神中透露出惶恐。
☆、第66章 孰是孰非
“你去后厨看看龚嬷嬷给煮得汤药好了没。”柳欣欣的声音从屋子里面传来,是吩咐春兰去后厨查看的。
春兰闻言带着慌张的步伐退回屋子向柳欣欣禀报,彼时春兰已经扶着柳欣欣从屋里走出来,她披着一件嫩青色的貂绒披肩站在门口。
“姐姐怎么来了?龚嬷嬷真是越老越不懂规矩,怎好让姐姐亲自端药送来。”
“此事与龚嬷嬷无关,是我要求她给我的,妹妹此次病着也是因我而起,姐姐我早该过来看望了。”
柳欣欣拉着沈宝音进了屋又吩咐人在床榻的一侧端来椅背,细心的铺上绒毯。
“此事牵扯到姐姐,我心里也是终日不安,就怕姐姐会生我的气影响了我们姐妹之间的情分,都是这该死的丫头嘴拙,说了不该说的话!”
柳欣欣呵斥一声,春兰连忙朝着柳欣欣和沈宝音扑通一跪,哭丧着一张脸便求饶着:“都是奴婢的错,奴婢不该不听主子的话,请主子原谅!”
“我原谅你有什么用,此事你该求得沈良娣的原谅才是。”
春兰闻言朝着沈宝音磕头起来:“奴婢该死,不该说出那人长得像毓秀,更不该将沈良娣您牵扯进来,都是奴婢的错,奴婢不会说话,求沈主子原谅!”见沈宝音未说话竟朝自己掌掴了起来,一声又一声的打着。
沈宝音坐在一旁依然未开口,只是目光淡然的看着眼前的春兰,若说不恨,那毓秀在大牢里受的那些酷刑该怎么算,那晚春兰在众人面前信誓旦旦说的那些话无疑不是将沈宝音和毓秀推进了万劫的深渊里,即便在众人看来她是要护着自家的主子出于情理之中的据实交代,但不免让沈宝音对春兰这丫头不可小觑起来。
沈宝音不开口春兰只有继续掌掴自己,那掌掴的声音也是越来越小声,柳欣欣见势忙开口说道:“我知道姐姐心里难过,这丫头你带走全凭你处置不必顾念我。”
沈宝音余光瞧了一眼跪在地上的春兰,听到柳欣欣这些话倒是吓得更是慌张起来,沈宝音嘴角扯了扯笑说:“妹妹这是哪里的话,我岂会生这丫头的气,她也不过是据实禀报而已,要怪我只怪那要加害我的人。”
“是啊,这人实在居心叵测,分明就是想挑拨我们姐妹之间的关系,不知道现在毓秀这丫头怎么样了?要不我去求太子和皇上,让他们放了毓秀,既然我现在也无大碍,这件事我也不追究了。”
沈宝音拿着帕子擦了擦眼角:“在刑部里毓秀受苦是在所难免,即使妹妹不追究,只要一天查不出这真凶,毓秀和我的清白就洗不清,所以妹妹还是不要去求太子了。”
“可是万一要是查不出来呢,那毓秀就得受更多的苦,姐姐你舍得这样吗?刑部是什么地方你我都清楚,只怕凶手还没找到毓秀就得被折磨死,姐姐又何必执念于此。”
“我相信刑部和杨大人会尽快查出来的,我不能让毓秀往后活在蒙冤中。”
“既然姐姐决定这样,我也就不勉强了,我也只是不想姐姐担心毓秀而已。”柳欣欣说完谴了其他人出了屋子,继而看着沈宝音说道:“此事也是过于蹊跷,姐姐可有猜测是何人所为?”
“我哪里能猜得出,这人布局周密又是在宫廷宴席混乱之时,要想猜到是何人所为岂会那么容易,这人既可是太子府的人,也可是汉王府的人,更可能是宫里的人,这么大的范围哪能猜出。”
“可是这人分明就是挑唆你我之间,只该与你我关系更密切才是。”
沈宝音闻言不由的抬眼看向靠坐在床头的柳欣欣,见她明眸深沉,开口问道:“依妹妹的意思看来是已经猜测出其人了?莫非你猜测的人是太子妃?”
柳欣欣浅笑着摇了摇头:“太子妃有没有参与我还不清楚,我只是觉得有一个人她的嫌疑或许更大。”
“妹妹觉得会是谁?”
“臻妃!”
沈宝音心头一顿,脑海里倒是想起臻妃这个人来。
“姐姐可还记得上次我们一同进宫去请安,期间遇到了臻妃,她对我说怀胎不易,定让我小心才是,若不是她早有预谋,好端端的为何要同我说这些话,这分明是话中有意才是,眼下我被人推进水里,此事怎能不与她有关系,何况又是在宫里。”
若说起臻妃,这么说来此人确实嫌疑很大,当初她嘱托柳欣欣这些话时,沈宝音也是在场的,后来还与沈如玉提起此事,沈如玉分析后直说不可能,臻妃背后的主子是徐皇后,不可能傻到毁了别人也毁了自己,所以沈宝音也就没再放心上,现在柳欣欣这么一说,沈宝音心里不禁又想起了臻妃来,难道真的是臻妃派人干的,可她这么陷害自己的目的又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