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容来到自己家乡。
彻底变成一片废墟。
断壁残垣。
心里一阵又一阵,说不出的难过。
她一直觉得所谓的故乡只是出生地的概念。
可是当她站上这片废墟好像失去了人生中重要的一部分。
很多东西,都是失去了才懂得珍惜的。
帐篷随处可见,抗震救灾的勇士们更是随处可见。
她在找家人,同时也在帮助志愿者们发放物资。
到了一个橙黄色的帐篷前面。
她双手捧着装有面包和矿泉水的减震塑料袋递过去,“大姐。”
对方接过去,抬头看了花容一眼。
感觉有点熟悉。
盯着女孩半晌,眼睛一眨不眨。
花容有点不舒服。
毕竟任谁都不喜欢被直勾勾的盯着。
在花容要去往旁边帐篷的时候,女人一把拉住花容。
不可置信的问道,“你是谢家的闺女?”
花容一愣,立刻点头。
忙不迭问道,“大姐,你知道我家里人都在哪里吗?”
女人叹了口气,“你爸爸……他……”
花容眼神一暗,“我知道了。”
女人拉着花容,在断裂得房梁上面坐下来。
递给花容一瓶矿泉水。
才和花容说道,“你爸,前些年就得了那个什么阿什么病,就是我们说的老年痴呆。”
花容愣住了。
她竟然不知道。
她从来没有过问过他们的一切事情。
偶尔家里有人给她打电话,她偶尔接了,几十秒的通话时间,也说不了几句话。
就是这样的偶尔中的偶尔,才蹉跎了所有的亲情和感情。
逐渐消失殆尽。
女人紧接着又开口说道,“我听说发生地震的时候,本来你们家都能跑出去的,但是……你爸明明都跑出去了,可跑到门口却又返回,冲到了房间里。”
花容静静的听着。
眼泪不由自主的落下去。
她想,她应该知道,他返回去做什么。
当年的事情,岂止是她一个人的痛?
那是全家的痛。
痛的时间久了,就变成了疮疤。
不能去想,不能去触碰。
否则,就会疼,还会流脓。
惨不忍睹。
所以刻意的躲避着触碰,慢慢的,丑陋的疤痕就隐藏起来了。
女人看花容哭了。
以为是因为她爸爸难过,拍了拍花容的肩膀。
安慰道,“人死不能复生,节哀顺变吧,再说,你也孝敬他们了。”
花容抬眸,眼泪汪汪,疑惑的看着女人。
女人立刻说道,“咱们这一片的,谁不知道你最孝顺了,每年给你爸妈买衣服买营养品,过年还给家里汇钱,大家伙都羡慕。”
花容:“……”
她带着鼻音说道,“大姐,我们家帐篷大概在什么位置?”
女人摇摇头,“这个我就不知道了,唉,天杀的地震。”
花容微微颔首,“大姐,我先去发放物资。”
女人哎了一声,“小心些。”
花容嗯了一声。
抱着东西走远了。
一整天过去,花容走的腿都快断了。
和其他几个志愿者一起终于把这一片的物资发放完毕。
天色阴暗,几个人随意坐在地上。
就着矿泉水吃压缩饼干。
简覆打来了电话。
花容喝了口矿泉水,把满口的饼干渣渣冲下去。
才接通电话,声音闷闷的,“喂。”
简覆躺在办公室的沙发上,长胳膊长腿被束缚的可怜兮兮,“找到了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