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是平时对小白一样,顾南初轻轻的拍着父亲的后背,父女俩一时无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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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的时候,又遇见了任群。
看见轮椅上的宋昱,他一点儿也不惊讶,好像已经知道似的。
目光在三人面上划过,最后定格在顾南初的脸上,“我觉得,应该告诉你,夜枭的妻子在军区医院接受治疗,脑瘤。”
说完,不顾顾南初的惊讶,他挺胸抬头的进去警察局。
说出来,心里忽然就畅快了许多。
就像昨晚,他妻子说的,隐瞒着景漾漾的事情,他和自己最讨厌的那种人有什么区别?
军区医院,顾南初见到了景漾漾。
因为接受治疗的缘故,景漾漾脸色很不好,蜡黄,干枯。
明明是花一样的年纪,却出现了不符合年纪的枯萎。
顾南初和景漾漾是第一次见面,有些不言而喻的尴尬。
尤其是当两个人之间的纽带不在的情况下。
顾南初慢慢的走到床边,景漾漾才虚弱的睁开眼睛,“你......”
她嘴唇已经干到脱皮了。
顾南初赶紧拿起旁边的棉棒,接了杯水,轻轻的给她润湿着。
半晌,景漾漾笑了笑,“你就是他妹妹吧?”
顾南初疑惑的问道,“他和你提起过我?”
景漾漾张了张口,正要说话,忽然一停,“能不能扶起起来坐一会?”
顾南初哦了一声,赶紧把枕头垫在身后,扶着景漾漾坐起来。
景漾漾眉眼弯弯的笑笑,“是啊,他在我面前提起过你,那次去寨子救你的时候,他说那里有他最重要的人。”
说道这里,景漾漾又想起了一件事,“还有啊,你在云城的一段时间,他一直派人保护你,还有你女儿。”
顾南初眼眶酸涩的不得了,她用力的吸了吸鼻子,安安静静的听她说。
景漾漾拉住顾南初的手,“你不要怪他,他心里始终在记挂你,你在他心里是常人无法比拟的存在,就连我都不可以。”
顾南初点点头,扭过头去轻轻的擦拭一下眼尾,“谢谢你告诉我。”
眼尾出沾染了一抹红,就像是......涂了桃红色的胭脂。
重重的吐出一口浊气,顾南初拍了拍她身上的被子,亲切的问道,“感觉怎么样了?我听医生说手术时间已经安排了。”
景漾漾鼓了鼓腮帮,还像个小孩似的,“他,不会有事吧?”
顾南初一怔,抿了抿唇。
景漾漾心里已经明白了几分,“他若是出事,我不知道我能不能活下去......”
似乎在夜枭身边这么多年,她已经完全不知道脱离了夜枭,她要怎么样去生活。
顾南初口中的话似乎凝结在唇边,不知道如何开口。
她没想到景漾漾对夜枭的感情已经这样深了。
两人同时沉默,病房里静悄悄的,似乎掉跟针都会激起很强的声浪。
十几分钟的时间慢慢的流逝,顾南初声音喑哑的开口,“其实,我也彻彻底底的失去过我爱的人。”
顾南初将五年前的时候,像是讲故事一样,和景漾漾说了一遍。
包括得知秦北浔的死讯,流落荒岛,生下双生子。
最后,她和景漾漾说,“最难的不是死,而是活下去,当时我想,孩子没有父亲已经够可怜了,我不能让他们没有母亲,咬着牙坚持下来,老天爷终究是没有辜负我。”
景漾漾羡慕的看着她,“你真的好厉害!”
顾南初苦笑,“不是我厉害,女子本弱,为母则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