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舜说完这句话就没理她了,转了两圈转到了苏彻桌边,同样叩了叩桌子,说了同样的话。
临考试前几分钟,陆郁还是心情复杂,发卷子的时候她悄悄看了眼苏彻,苏彻和他虽然隔了两列,但视线没有阻碍,她望着男孩挺直的腰杆和放松的神情,心一下子静了。
卷子很快发到她手里,陆郁深吸了口气,抚摸着光洁的卷面,扑鼻而来的纸墨香让她似乎回到了高考前无数个台灯前的夜晚。
心静手稳。
胜败在此一举。
语文不难,数学稍微有点难,等到第二天上午理综考完,高舜收完了卷子忽然来到了她桌前。
“考得怎么样?”高舜问。
陆郁正在收拾东西,听到他这么问,不好回答得太满,谦虚着说:“和平时月考差不多吧,大概能考七十?”
她语气不确定,可高舜却莫名其妙地笑了,“估分的时候胆子大一点,照着平时的分往上多加五分。”
陆郁不明白。
高舜哼了声,说:“你平时有几次考七十五七十六,其实成绩都能上八十了,只不过……”
高舜不说了,但陆郁瞬间明白了。
她当初瞧不惯高舜的欺人太甚,曾当众顶撞他,高舜火气上来了,嗤笑她如果她能考上八十分,就给她下跪。
难怪好几次陆郁觉得自己生物考得很不错,成绩却不理想,原来中间被高舜动了手脚压了分。
可事到如今,陆郁早就不计较这些了。
她闻言笑了笑,“谢谢高老师这三年的指导,我进步很大。”
高舜摇了摇头也笑了起来,“都是靠你自己的,跟我可没关系,下午最后一场英语,加油吧!”
陆郁嗯了声,重重点头。
高舜走后,苏彻沉着脸来到她身边,狐疑地打量着高舜的背影,问:“他刚跟你说什么了?”
少年脸上写满了不愉快,陆郁把事情跟他说了,苏彻听完后摸摸鼻子,“他还算识相。”
陆郁叹了口气,不知道怎么评价高舜比较好。
下午只剩下一门英语了,经过两年时间起早贪黑地背单词记笔记,陆郁英语的成绩反而是几门课中最好的,她不担心英语,可她旁边的家伙可就焦虑极了。
“我只希望我听力少错几个,错一个可就是一分呐!一分可就是一千人呐!”苏彻魔怔了,出校门的时候一直喋喋不休个没完。
突然他戛然而止。
因为面前站着个中年妇女,皱着眉凶巴巴地瞪着他。
顾克英每天这时候都来接陆郁,然后每天都能看到这个可恶的小子黏在陆郁身边,话痨似的说个没完!
“陆郁,你爸给你炖了养生鸽子汤,赶紧回家趁热喝。”顾克英一把拉过陆郁,拉着她就要往外走。
陆郁无奈地看了眼苏彻,苏彻尴尬地笑笑。
这时苏母踩着高跟鞋,穿着一身优雅的旗袍从人堆里挤了过来,这几天她一直都在这里,说是要给儿子加油打气,还特意穿了旗袍,寓意旗开得胜。
顾克英的路正好被拦住。
苏母朝苏彻招招手,喊:“乖儿子,考得怎么样啊?”
苏彻摸摸鼻子,走了过去。
顾克英被拦住了路,鼻间还满是一股香水味,她嫌弃地皱眉,准备从旁边绕过去,却没想到苏母忽然把陆郁拉住了,笑得和蔼。
“这闺女就是陆郁吧,长得可真标致,面相好看,肯定成绩也好。”
陆郁一下子愣住了,苏彻妈妈怎么会认得她?
她哪里想得到,苏母刚刚一直在暗中观察呢,瞧自家儿子对一个女孩来回地没话找话,心里明镜似的。
这个时候她怎么能堕了苏家的名声,赶紧挤过来,把儿子手拉住,笑眯眯地看着顾克英,“您是陆郁母亲吧?都说女儿随爸爸,我看可不一定,陆郁长这么好看,都是随了您啊!”
猝不及防被拍了马屁的顾克英:“……”
苏母把苏彻拉过来,向顾克英介绍:“这是我儿子苏彻,长得算凑活,脾气也不错,关键是特别听话,知道疼人呐!”
苏母用指甲掐了一把苏彻的手。
苏彻反应过来,赶紧顺着话喊了声:“阿姨好。”
顾克英也不是那种古板不懂礼貌的人,她礼貌地笑笑:“您真是谦虚啊,我瞧这孩子也不错,又高又帅,以后不知道得迷倒多少小姑娘呢!”
苏母哎呦声笑了,“您可别这么说,他是个专一的人,相中谁了就是一辈子了。”
说这话的时候苏母眉眼弯弯地看了眼陆郁,见她脸微微泛红,知道自己猜的准没错了。
顾克英跟着话头接了两句,然后假装看看时间,说:“时间不早了,我们就先回家吃饭了。”
苏母说:“您忙您忙。”
顾克英点头笑着,拉着陆郁赶紧走了,刚转过脸,顾克英嘴角的笑瞬间消失了,眼神锋利得像把刀。
陆郁不敢说话……
这对母女走后,苏母松开了苏彻的手,边往家里的房车走边教诲儿子:“小兔崽子一点出息都没有,在家里对我像老虎,在外面看到丈母娘就像个龟孙子一样,一点也不大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