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节(1 / 2)

他的目光定格在对方中指的祖母绿宝石钻戒上,眼皮轻微跳动,唇边弯出浅淡笑意。

许忆澄晚上下班回公寓,碰巧撞见法院派来给她送传票的人。

这个人叫梁思辰,和她还颇有些渊源。

她妈一直想给她介绍的相亲对象,那位梁叔叔家在法院工作的儿子,就是这位,初中时期两人曾经见过几面,成年以来这是头一回。

对方白衬衫黑西裤长身立在晚风中,说不出英年才俊,风度翩翩。

然后将手中的传票递给她:“许小姐,能一起上去聊聊吗?”

许忆澄接过传票,嘴角不留痕迹的抽了抽,一时有些语穷。

把这尊佛接回公寓,好茶招待。

两人隔着一张桌子对望,要不是屋里还坐着一个白夜歌,许忆澄早就装死了。

梁思辰抬起杯子,轻抿一口茶,眉羽淡淡:“许小姐能和我说一下事情的始末吗?”

对方看起来并没有恶意,好像是家里人派来了解情况的?

许忆澄掂量片刻,在大脑里把事情润色一番,十分简洁道:“唐先生被硬物卡住喉咙,无法呼吸,我和boss用尽常规的办法,也没能把硬物从他喉咙里挤出去,急救人员又无法及时赶到现场,在这种情况下如果我什么都不做,他就会因为大脑缺氧而陷入昏迷,然后窒息而死,所以我切开了他的气管。”

念到“boss”这个词的时候,她心底有股酥酥麻麻的感觉爬过,软绵绵的,也不知道贺朝影现在在做什么,白天上班的时候还听到有人议论他被董事会的元老刁难。

他不让她辞职,他自己却要辞职?

她颇为惊恐的挥散这个不切实际的想法。

梁思辰没料到她内心活动如此丰富,放下茶杯,一双清朗的眸子锁定她的脸,安抚性的笑了笑:“我相信你。”

许忆澄噎住,不知如何开口。

梁思辰撕下一页纸,写了一串手机号码,交给她:“我在法院工作了几年,对法律还算熟识,许小姐要是不介意的话,我可以当你的法律顾问,有什么不懂的随时可以打电话问我。”

他略略停顿,又接着补充道:“毕竟这也是家父和江伯父所希望的。”

没想到他把两位长辈搬出来,许忆澄藏在底下的手无意识的绞着沙发垫,笑得人畜无害:“谢谢。”

“举手之劳而已,不必客气。”

谈完公事,出于礼貌,许忆澄要把将思辰送到楼下,但考虑到两人孤男寡女的独处,未免太过暧昧,于是她把白夜歌这个小妮子也一起拉上了。

三人踩着楼梯有说有笑的下楼,看起来十分融洽。

一路上梁思辰嘴边至始至终都挂着春风化雨的笑意。

到了门边,他停下来:“就送到这吧。”

许忆澄和白夜歌对视一眼,脑袋晃悠,一副小狐狸的表情,嘿嘿哈哈道:“梁先生慢走。”

这就是典型的愁到深处自然笑,明明心里被传票的事堵得一逼,脸上却要努力的克制住,不能表现出来。

眼前这个人不欠她什么,能萍水相逢,就不该牵扯出诸多麻烦。

梁思辰大概和她想法不同,约摸是被她的笑颜感染到,垂在身侧的手不自觉的抬起来,动作轻缓的搭在她柔软的发上。

许忆澄当头一棒,愣住了。

她深褐色的瞳孔微微一缩,抓着白夜歌的手后退两步。

搁在口袋里的手机适时的响起。

她抽出来,像握着烫手山芋一样滑开接听键。

不远处。

凉白的月光下,贺朝影靠在迈巴赫旁边,冷峻的脸半隐在黑暗中,分不清喜怒,一双漆黑的眼漠然望着门边三人,目光移动,电闪疾驰的投在梁思辰方才搭在她头顶的手上,瞬间凌厉起来。

他声音往下压,偏低偏冷的“喂”一声。

许忆澄抬起头,目光和他对上,手一抖,差点没把手机摔了。

第24章 我不仅藏糖。

贺朝影单手把车门关好, 目光清清冷冷,视线一直和她对望,光线有点暗,他长步迈开, 朝这边走来, 同时对着手机话筒,声音硬邦邦的:“我找许忆澄小姐。”

明知故问的语气。

许忆澄的眼睛里, 他的轮廓从朦胧到清晰, 越来越立体,她盯着他移动的影子, 问:“您好, 请问找许小姐有什么特别重要的事吗?”

他的步伐不急不缓,声音沉静:“请你帮我转告她, 贺先生今晚想占用她的下班时间和她聊点私事,有可能会涉及到个人隐私,需要安静的环境和绝对的保密。”

他停在她身前三步远, 和梁思辰站在同一竖直面上,手里端着电手机,稍低头,拉长的影子罩住光线,从半空笼下来。

许忆澄高跟鞋踩在他影子上,抬头看他,手机仍旧搁在耳边,淡笑:“请您通知贺先生, 许小姐准了。”

白夜歌作为一个几千瓦的电灯泡,绕是见多识广,也没见过如此厚颜无耻还幼稚的两个成年人,有什么话是不能面对面说的?非要给移动公司送话费。

但仔细一想,又觉得这招实在是绝,梁思辰都来不及反应,就输得很彻底了。

白夜歌鸡皮疙瘩抖了一地,向梁思辰投去一个同情的眼神。

梁思辰千言万语化作一句叹息,暗自吞回肚子里,皱着眉,打量贺朝影一眼,微笑不复自然,略微点头:“就不耽误你了,改天有空再聊,有事打我电话。”

许忆澄关掉手机颔首示意,声音不咸不淡:“好的,梁先生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