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叶还有一个更为可怕的答案:“我可为你伴奏。”
冷双成的双手不由得抓紧了膝上的衣袍,半晌后才松开。
“公子?”她开始唤道。
“嗯。”
“能否钦点一名舞姬替我——”
“不能。”
她诚恳说道:“我可指点舞姬演练舞步与姿势,由她来献艺,那也算是对我的考核。”
秋叶看她:“鱼鸣北必考今世之时兴舞技,你驽钝两百年,又能知多少。”
冷双成抿紧嘴,暗自将他的奚落吞进腹中。
秋叶坐得适然,回头去看场地中央的舞乐。
她不死心,仍在低声说:“公子怎能看着我功亏一篑而不施以援手?”
秋叶答得干脆:“伴奏即是施援。”
冷双成用袖口抹去手心汗,说道:“公子明知我疏于演练,难以成就一支舞乐,又何必勉强我去露拙。”
秋叶确是知道,他就是拿住这个为难冷双成。
他稍稍回头,就能将她的神情收于眼底,向她伸出了右手。
突见手掌伸到面前,冷双成稍一怔忡,不知所以,受叶府侍奉习惯所使,将茶水递到他手上。
秋叶放下茶说道:“知礼。”
冷双成遽尔醒悟过来,扶着他的手掌站了起来,心里委实悔恨自己进膳时多话,对他说什么知礼之举呢。
秋叶将她安顿在椅中坐好才离去。
她松了口气。
冷双成回头打量了萧玲珑一眼,见他神情委顿依在廊柱上,内心十分不忍。她摸出袖中替他置办的疗手药,唤婢女替他送过去,并嘱咐道:“叫他抹一点在脖子上,还能止血。”
萧玲珑随后躲在柱后抹药、包扎了伤口。
处置完萧玲珑之事,冷双成凝神对付场地里的考核。
银光向鱼鸣北转述过秋叶的要求后,鱼鸣北欣然应许。
一列列军士鱼贯而入,身穿雪衣持纛旗而舞,或回身健步,或伸旗交搁,足踏战阵之形,做出往来刺击之态,动作迅捷却无粗犷之风。一旁的侍从出力擂鼓,乐师们受感染,吹筚篥应和。
银光站在辽使之旁,朗声说道:“请节下鉴赏,我军的《破阵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