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茹娘醒来,已是夜半时分。
她身上的污物已经被清理了干净,换了件素白的睡袍,躺在床铺的里侧。而陈瑜则裸着身,安安祥祥地睡在她的旁边。
茹娘侧目,细细打量着他。他一双剑眉高耸,饱满的额头,挺括的鼻梁,还有那一张薄唇……即便是此刻还在睡梦之中,却依然俊俏得紧。
而那被子下露出的,粗壮的,古铜色的手臂,每每欢爱之时,又总是把她抱得那么紧,就像是要把她融进自己身体里一般火烫。
茹娘心有不忍,但此时此刻,唯有离开他才是最好的选择。
她轻轻起身,小心翼翼地,想要从他身上翻过去。可刚刚侧腿跨过他的腰际,又想起往日自己也曾这般骑在他腰间,被那肉棒顶得娇喘连连,以后,怕是再无机会这样快活恣意了。
早知道如此,刚刚还不如顺了他的意,和他好好恩爱一番。
下了床,茹娘连鞋子都不敢穿,赤脚着着身上这件单衣便开门跑了出去。只是临出门前,又忍不住回头朝那床上之人望了一眼。心道:痴人啊,今生你我情缘已尽,倘有来世,盼你也莫要再遇见我,好好找个女子成家,也不枉费我这一片苦心。
轻阖上门,她一路小跑出了院子,转而回了自己房中。此时念儿已经被个叫青青的丫头哄得睡着了,这青青,自打一年前进府便跟着自己,年纪不大,也就十二、三,还是个半大的孩子。
茹娘平时疼惜她,有好吃好玩的,也总给她留上一份,所以这宅子里,倒是数着青青跟自己最亲近,真心实意地念着她的好。
青青见她穿得如此淡薄,还赤着脚跑进屋,就觉得事情有些不对,赶忙从床上站起来,迎了上去。
“茹姐姐这是怎么了,怎么鞋都不穿就跑了出来?”
刚刚听得世子那屋里动静极大,下人们虽然不敢过去打搅,但听墙根什么的,倒是常有。因此那茹娘还没昏过去之前,陈府上下就已经知道她惹了大爷不高兴,被押进房里狠狠操弄呢。
青青年纪小,自然不懂这闺房之事,只道是她惹了大爷,被打骂了。此刻又见她衣衫单薄,领口下面的脖子一片绯红,满是齿印和淤青,心里愈发难受起来,竟然鼻子一酸,忍不住哭了。
“茹姐姐,可是老爷罚你了?到底怎么回事,他平时不是待你挺好的么!”
茹娘摇头,心里也不是滋味,帮她擦了擦泪,然后快速跑到衣柜旁,找了件衣服穿上,又穿好鞋袜,捡了个包袱,带了几件贴身的衣物。她虽是牛身,但那白牛的形象太过招摇,总要离了人群,回归山林,才好显出原形。
待收拾完毕,又到床边静静地看了一会儿念儿,接着想起了什么,从自己包里取出了一个荷包,小心翼翼地放到了念儿身边。
那荷包是她亲手缝制,上面绣了个花猫滚绣球,旁边还有个念字。
她手笨,不会刺绣缝纫,这图案是请人教给自己,不知绣了多少次,扎了几次手才完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