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从何时开始,比赛的最后阶段俨然成了他们的表演时刻,此时一下子从主角变成观众,难免有些不适应。
发生了什么?
怎么会这样?
比赛已经结束了吗?
散乱的目光没有像往常一样集中在某个人身上,不是不想,而是瞧见之前那一幕后,他们觉得自己的想法有些丢脸。
是的,他只是个20岁还不到的小家伙,怎么能在他带病坚持比赛的时候,还像往常一样期待他的神奇发挥呢?
何况落后了两个球,即使有神奇发挥,也只是徒增悲壮色彩吧?
沸腾如火山爆发般的诺坎普球场里,他们彻底迷失了方向,于是只能低着头,叉着腰,等待对手的庆祝完成,剩下的时间熬过。
“嘘声一下就没有了,真是不习惯。”
尤墨摇晃着脑袋,嘴里嘟囔着,走到了奥维马斯面前。
荷兰人是最不知所措的那一个。
从他今天的发挥来看,范加尔的临阵策反显然起了反效果,他可以昴首挺胸地离开这座球场。可是按照约定,他将无视昔日恩师的呼唤,继续背负着良心的拷问,踯躅前行!
他不知道自己这种想法正确与否,就像是被洗脑了一般,他现在只要一闭上眼睛,总会情不自禁起想起阿贾克斯的时光!
即使巴塞罗那这个名字让他觉得不舒服,也无法阻止那段时光的碎片在面前浮现。
他不明白这是为什么,他觉得自己可能是病了,得了一种年纪轻轻就开始怀旧的病。
睁开眼睛也没有醒来,那就继续睡吧。
直到某个声音在耳边响起。
有些沙哑,懒懒的,既熟悉又陌生。
“症状上看来,和我一样啊。”
像是在自言自语一般,声音响起之后就没有停下来。
“嗯,其实也不能怪,我要是在20岁不到的时候,加盟了一支青年军。和年龄差不多的伙伴们一起,在一个肥头大耳的胖老头带领下.....哦,不对,怎么感觉有点像灌篮高手?”
“算了,像什么不要紧。”
“在一支朝气蓬勃的球队里,在一个不被认可的联赛中,和一帮被世人小瞧的家伙们一起,掀翻整个欧洲的感觉,会是什么样呢?”
“凯泽斯劳滕故事的加强版吗?”
听着听着,奥维马斯仿佛从胡言乱语中听出了些东西,于是抬起头,看着眼前的家伙。
“不明白你在说些什么,是在告诉我,要挥别过去吗?”
“不,挥别不了。”
“为什么?”
奥维马斯有些激动,尤墨却轻轻叹了口气。
“那段时光太美好了,需要拿些东西来还债,才能摆脱心里的愧疚。”
“愧疚?”
“时光赠予我们回忆,太美好了,难免会变得小心翼翼,觉得自己是不是太幸运了。”
“还债?拿什么还债?”
“未来。”
.....
时间在头顶滴答作响,奥维马斯决定让自己快一些,再快一些。
否则的话,会跟不上那个家伙。
比赛第84分钟,索性放手一搏的阿森纳全线压到了对方半场,皮球几经周转后,被右路边线上严阵以待的永贝里稳稳控住,开始前进。
伤愈复出之后,瑞典人的表现不像之前那般惊艳,眼前这场比赛更是表现平平,不过和其它人不同,他不觉得自己是在依赖那个家伙。
或许是年轻,或许是直来直往的性格,或许对那个家伙的了解更深刻一些,他把自己当成了海绵,即使吸的是水,也要把它转化成营养!
急停,变向,加速,已经疲惫不堪的身体爆发不了多么可怕的能量,好在他了解自己,知道自己该做什么。
带球摆脱了防守之后,他来到了右路大禁区外,身前身后都是人。
不大的空间内,有对手,也有队友,正是大显身手的好时候。于是他用左右脚连续变向,先是向左,再是向右,最后却一转身,脚后跟一磕!
如此夸张的变向频率,南美球员都自愧弗如,何况防守他的是前南球员塞尔吉了。
皮球在大禁区肋部被维尔托德领走,直奔底线而去。
可以起脚打门的机会一晃而过,法国人毫不动心,下到底线后奋力一搓!
皮球划过了一道美妙的弧线,左路大禁区外,奥维马斯拍马赶到!
大范围转移的作用开始显露无遗,荷兰人停稳皮球,前进了两步之后,同胞雷齐格才迎了上来。
对于速度型球员来说,这两步至关重要!
没有这两步,他们的脚下技术不足以晃花人眼;没有这两步,他们的速度与普通球员并无多大差距;没有这两步,接下来的事情根本不会发生!
高速冲刺中的身体,在通常情况下是不允许大幅度变向的,不过此时的荷兰飞侠已经插上了翅膀,要在国家队队友面前,正式起飞!
身体****,左脚横向轻碰一下,眼看皮球就要投入对手的怀抱时,快的不可思议的右脚后发先至,抢先一步领走了皮球!
他的过人动作极其简炼,甚至乍看上去不会觉得有多厉害,反而会觉得被过的家伙真蠢!
怎么会一个照面就没了人影?
怎么会呢?雷齐格楞了一下,扭曲的脸上愤怒不起来了。
是的,让人垂涎欲滴的皮球就在面前,谁能忍住它的诱*惑?
或许贪婪才是真正的原罪吧,让人如此无奈!
奥维马斯没时间体谅对手的心情,他的翅膀还在,怎能不抓紧时间?
下到底线之后,荷兰人左脚把皮球扣回,一记轻推,给了迟到的家伙轻松起脚的机会!
尤墨并没有像往常一样,选择永贝里这一侧做为自己的重炮发射基地,原因其实有点迷信。
每一场比赛都属于一个人,这一场的主角,毫无疑问!
不过,不是擅长的起脚位置肿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