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他刚进房间的时候,看到希瑞尔伸出手茫然摸索,却找不到一个支撑点的画面,任少就心疼的厉害。他不喜欢看到希瑞尔脸上露出那样脆弱的表情,他的宝贝,合该每天开开心心的。希瑞尔在任何需要他的时候,他都会出现在希瑞尔的身边。
早在怀中的这个身形单薄的少年从重症病房中醒来的那一刻,任少就决定了,他绝不会再离开少年,让少年在他看不到的地方受到伤害。
“可是,很麻烦。”希瑞尔轻声说。
“嗯?”任少一时没弄懂他的意思。
希瑞尔抬起头,一双没有焦距的眼睛恰好‘看’向了任少:“什么都让你帮我做,很麻烦。”顿了顿,他又道:“我就是个废人,一直都在麻烦人。如果还看不收敛,会很讨人嫌。”
说这句话时,他的语气极其平淡,仅仅是在陈述一个事实,任少听到这话,却心疼的厉害。小希原本是多么开朗自信的孩子啊,当年的那次事件,生生将他毁了。每次一想到这儿,任少心中就会涌起无比的愤怒,有对他父母的,也有对他自己的。如果不是因为他们,小希原本可以拥有一个更加幸福的人生。
至少,他看得到世界的颜色,能够用他的双脚踏遍所有他想去的地方,而不会像现在这样,敏感而自卑,连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都担心会不会麻烦到别人,遭人嫌弃。
“别这么说,小希。你一点都不麻烦,能够为你做些什么,我很高兴。”任少将自己的脸与希瑞尔的脸紧紧相贴,想要借此将自己的心意传达给他:“我唯一不想看到的,就是你为了不给我‘添麻烦’,而委屈了自己。一定要跟任大哥这么见外吗,小希?”
“不是见外,‘我’本来就不是任家的人吧。”希瑞尔淡淡道:“还有,从刚才起,我就想说了……你是不是有皮肤饥渴症?”
干嘛一直对他动手动脚的,欺负他没有自理能力、无法反抗吗?这种坏习惯,必须要改掉!就算是忠犬,也绝对不能惯着!
当然,希瑞尔发现,他对忠犬的亲近,并不讨厌,但也仅仅是不讨厌而已。要他习惯忠犬三五不时的偷袭,那也是绝无可能的。
任少叹了口气:“小希,你以前不是最喜欢跟我亲近了吗?自从发生了那场意外之后,你就总喜欢让我抱抱你,亲亲你,你说,那是你感受外界的唯一方式。”
他顿了顿,声音温和依旧,神色却变得冷厉起来:“是不是有人跟你说了什么?”
虽然一天中,他有大半的时间是与少年呆在一起的,但也保不准少年会不会从哪里听到些流言蜚语。
外界对于他和少年的那些看法,他自然知道。只是,那些人的看法,与他和小希有什么关系?等到了合适的时机,他会向外界公布他和小希的关系,告诉所有人,小希是他唯一的爱侣。
至于现在,他把小希保护的很好,一般的人,应该没什么胆子在小希面前说三道四。难道,又是那个女人?想到自己名义上的母亲,任少周围的气息变得有些凌厉。
希瑞尔扶额,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不过是向忠犬表达一下自己的意愿,忠犬居然会脑洞大开,连阴谋论都出来了。明明他都说的这么直接了,忠犬怎么还是理解不了他的意思?看来,忠犬的想法,他永远也不会明白。
现在忠犬已经先入为主的认定他是因为被人“欺负”,才不敢跟他亲近的,无论他怎么说,只怕忠犬都不会相信这是他的真实意愿。算了,忠犬要是想抱,就让他继续抱吧,忠犬愿意充当他的免费交通工具,他也没有意见。至于亲吻,以后他想躲开,还不容易?
正胡思乱想间,希瑞尔已经被忠犬带到了餐桌边。
“小希,这是你的早餐。今天有皮蛋瘦肉粥哦。来,张嘴,啊呜……”任少舀了一勺粥,吹凉了送到希瑞尔嘴边。
希瑞尔听着他的话,满头黑线。这忠犬,难道把他当小孩子来哄了吗?
“我自己吃……”才刚张开嘴,一勺粥就被喂进了他的嘴里。软糯甜香的粥顺着他的喉口滑下,一直暖到了他的胃部。希瑞尔发现,这种被忠犬投喂的感觉还不错,让他想起了在上一个世界中他与大皇子相处的情形。
由于希瑞尔没做好被喂食的准备,有少量粥顺着他的嘴角滑了下来。任少赶忙放下粥碗,找了张干净的纸,细细地为他擦去了下巴上沾染的少许粥。他粗糙的手指滑过希瑞尔娇嫩的肌肤,让希瑞尔多少有些不自在。
“还是我自己来吧。”希瑞尔道。
虽然被忠犬照顾的感觉很不错,但这种气氛,也太奇怪了。
“小希不用不好意思,你五六岁的时候在床上画地图,我也是见过的。”
“任、少!”少年的声音中,带了些气恼。
任少笑得乐不可支:“我不说了,不说了。小希这么乖,怎么会做那种事呢?嗯,一定是我记错了。”
希瑞尔额边的青筋一根一根的往外蹦。有一个知道他所有黑历史的人每天与他形影不离,无疑是一件悲催的事。虽然,那是本尊的黑历史,而不是他的,但是他也觉得很别扭好不好!
“小希真乖,再来一口好不好?”话音刚落,又是一勺粥凑到了他的嘴边。
任少不再逗弄希瑞尔,开始一心一意的服侍他。希瑞尔被伺候得很舒服,懒洋洋地坐在椅子上。看在忠犬“将功折罪”的份上,他就不跟他计较了。
希瑞尔喝了一碗热乎乎的粥,又吃了一只水煮蛋,肚子已经鼓了起来。本尊的胃口实在小得可怜,比猫儿大不了多少。偏生忠犬一直致力于把本尊养胖,于是,经常出现这种吃撑了的情况。
等到希瑞尔吃饱喝足,任少才开始用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