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你再说一遍?”
“国内城的东门已被攻破,有一千弟兄冲进去啦!秦国公派小将来给您报喜。”
“此言当真?”
“在您面前末将哪敢撒谎?此事千真万确,但有半句虚言,您砍了我的脑袋去。”
“好!好一个秦国公!好一个从没让朕的失望的秦国公!”
李二陛下高兴地一拍几案,道:“这番秦国公可是为朕立了大功了!对了……江夏王此番也立功不小。秦国公就是你推荐的。请将不如激将,说得好,说得好呀!朕要重重赏赐于你!”
李道宗苦着脸说道:“那您能赏多少?”
“黄金千……啊,不,万,黄金万两,怎么样?”
出一个主意就能得赏黄金万两,这个赏赐已经是非常丰厚了。但是对于李道宗来说,万两黄金,才不过是价值十万贯。跟他损失的六百万贯钱财相比,完全不成比例。
但是,那又如何?
总不能让李二陛下替他出这六百万贯钱吧?就算他老人家真的有这个意思,李道宗也不敢要呀!拿国库的钱填赌债,那不得被士林清流派喷死?
貌似到了现在,能保住六百万贯钱财的唯一可能,就是秦国公实际上并没有攻破国内城。
李道宗眼珠一转,道:“陛下,您别高兴得太早。我看这事儿呀,还真不一定。”
“此言怎讲?”
“您还记得辽东城吗?想当初庞孝泰将军用火药炸开了一段城墙,然后冲了进去。结果,最后不仅没破城,庞将军还战死于城内。前车之鉴在前,陛下不可不查呀。”
“这……有道理。速传朕的口谕,要秦国公务必小心,遣一上将进城即可,不可亲临险地。”
“是!”
那名小校领旨刚要出去,另外一名小校又飞奔而至,道:“报!我军大获全胜,国内城四门全被攻克。秦国公已经入城指挥巷战了。”
“四门全被攻克?”李二陛下也是知兵之人,道:“朕还从没听说过诈败败成这个样子的。江夏王,你说是不是国内城真的不堪一击?”
“不可能!绝不可能!前几天咱们又不是没打过国内城,根本就啃不下来,怎么今天就如此不堪一击了?变化如此之快,我看其中必然有诈!”
“有诈?”
“不错。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看来他们为了杀死秦国公,是下了血本了。这下子,秦国公恐怕是在劫难逃!”
“啊?那可怎么办?”
“咱们现在即便做什么,恐怕也晚了。”李道宗叹了口气,道:“城内的消息传到这里,怎么也得半个时辰。秦国公若是真的中计,恐怕现在已经……”
他话还没说完呢,又有小校来报:“除了城主府,秦国公已把残敌肃清!”
“一派胡言!”李道宗大怒道:“国内城怎么也得有几万守军吧?别说几万人了,就是几万头猪给秦国公去抓。他能在不到一刻钟的时间内抓完?”
李二陛下也觉得有点不靠谱,道:“不到一刻钟的时间就肃清残敌,的确是太夸张一点。秦国公为何发出如此战报?虚报战功可以理解,但是虚报马上就可以查实的战功,秦国公总不会如此不智吧?”
“这……老臣也不知道。”
李道宗的话音刚落,第三拨报信的使者又至,道:“启禀万岁,国内城已被秦国公全部拿下,特派小将前来,迎您入城!”
“啊?这么快?好,朕这就出发。”
李二陛下刚刚站起身来,就被李道宗拦住了,道:“慢!陛下,不可莽撞,谨防其中有诈呀!”
“耳听为虚,眼见为实,朕去看看不就行了?”
“那……那也不成!”李道宗心思电转,脑洞大开道:“万一是秦国公与高句丽人勾结,要谋害您的性命呢!”
李二陛下都被他气乐了,道:“胡说八道!秦国公和高句丽人勾结?亏你能想得出来。少说废话,随朕摆驾国内城!”
“好吧……微臣遵旨。”
一个时辰之后,李二陛下已经端坐在城主府中,喜笑颜开地接受者众将的恭贺。
李道宗的脸上,却阴沉地仿佛能滴下水来。他说道:“秦国公,我就不明白了,您为何能这么快就攻克国内城?莫非城中有您早就安排好的内应?”
“当然没有什么奸细。”郭业苦笑道:“实话告诉您吧,此次攻城,我完全用的是堂堂之阵,正正之师。只是派人四面围攻,国内城就一鼓而下了。”
“郭业,你别得了便宜还卖乖!咱们都是知兵之人,你这番话就哄鬼去吧!”
“可是事实就是如此。不信的话,你可以问绛州侯,我派他主持了此次攻城。”
薛仁贵就没胆子顶撞李道宗了,他说道:“启禀江夏王,实际上此次城破的原因,关键在于高句丽人,跟咱们怎么攻城倒是关系不大。”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江夏王以为,这国内城的守军到底有多少人?”
“这我哪知道?两万到二十万都有可能。”
“说出来都没人信,实际上此城真正的守军,不过是两千人罢了。咱们前两次试探着攻城,他们还能凭借精兵顶住。这下子四面围攻,城内守军过少的情况就暴露了。末将没费什么劲就轻取了国内城。”
“两千人?这怎么可能?渊男建是疯了还是傻了?三京之一的国内城,只派了两千人防守?那不是笑话吗?”
薛仁贵双手一摊,道:“这还真不是笑话,根据俘虏的口供,此城原来有兵四万。就在前不久,被渊男建抽走了三万精兵,守平壤去了。”
“那还剩的一万呢?”
“跑了!”薛仁贵道:“咱们的大军势如破竹,秦国公又声威显赫。守城的兵丁眼见守城无望,在咱们到来之前,就纷纷逃亡。而此城的守将,又是个糊涂蛋,根本就不加以阻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