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告?”
“呃……就是广而告之的意思。”
他顿了一下,继续说道:“您别看我刚才说的那番话不靠谱,但我们的玻璃碗的确是不错,老爷子,您是不是往家里带上十个八个的?”
李泉道:“要说你们这个玻璃碗的确不错,别说卖九九八了,就是卖一万也不算贵。怎奈何,我囊中羞涩,买不起!”
“您别开玩笑了,看您这穿着打扮,那肯定是家财万贯。怎么可能连十个八个的玻璃碗都买不起?”
李泉把脸一板,道:“老夫家里是有钱,但也不能乱花呀!你们一个玻璃碗就要九百九十八贯,十个就将近一万贯了。难道老夫要把万贯家财,都换成饥不能食寒不能衣的玻璃碗不成?”
伙计眼睛瞪得大大的,满脸无辜之色,道:“老爷子您想哪去了?怎么可能是九百九十八贯钱一个玻璃碗?我是钱庄的伙计,又不是拦路的强人!”
“你刚才分明说的就是九百九十八!”
“对呀。小人说了九百九十八没错,但我那意思是九百九十八钱,可不是九百九十八贯!”
“什么?你……你再说一遍!”
“九百九十八钱,也就是不到一贯钱!”
“九百九十八钱?九百九十八钱?……”李泉脸色灰败,不停得喃喃自语。
就在刚才,听伙计说出九百九十八的时候,李泉不由得长出了一口气。
不幸中的万幸,郭业虽然把玻璃器皿研究出来了,这个玻璃碗的样子,也确实比自己的琉璃器皿强得多。但是它有一个致命的缺点,那就是太贵!
琉璃碗的成本才三十贯钱一个,只要能卖到五十贯钱以上就是厚利了。
而郭业的玻璃碗,价格却是这个数字的二十倍!
让一个平民百姓,咬咬牙拿出五十贯钱来买个传家宝还没问题。但是让他拿出一千贯来……他的全部家产有没有一千贯都得两说。
所以,郭业这些精致的玻璃碗,也只能卖给达官贵戚。而自己的那些琉璃器皿,则可以卖给普通人。
目标客户不同,双方实际上并没有什么竞争关系。
自己花费上千万贯生产出来的那批货,还有回本的希望。
然而,就在李泉的心情刚刚开始好转的时候,伙计的这个消息,再次把他的好心情打入了九幽地狱之中!
九百九十八钱!不到一贯钱!这意味着什么,李泉再清楚不过了。
从今以后,他那耗资千万贯才研究出来的廉价琉璃器皿制作技术,就一文不值了!
从今以后,五德钱庄库房里的那些存货,恐怕就将永远是存货了!
最气人的是,前几天自己还花了将近百万贯回购了大量的琉璃器皿!郭业知道了,岂不会笑掉大牙?
想到这些日子来,自己的指挥若定,自己的胸有成竹,还有自己的雄心壮志,李泉的心口仿佛压着一块大石头那么难受!
怀着最后一分侥幸心理,李泉说道:“这么便宜?那我可要多买一点。”
“不知您老要多少?”
“我要……十万个!”
伙计一皱眉,道:“老爷子您要的是不是太多了一点?”
“开店的不怕大肚汉。我给钱就行了,你管我要多少?”
伙计苦着脸道:“问题是您要的也太多了,我们店里没那么多存货!”
“那一万个呢!”
“也拿不出来。”
李泉这才放下心来,道:“哼,你们连一万个玻璃碗都那拿不出来,还做什么生意?这就是长乐坊大钱庄的实力?真是让老夫大失所望!”
嘴里说着失望,李泉心里却早已乐开了花。只要长乐坊大钱庄的玻璃器皿供应不足,自己就没有完全失败。
郭业能卖,自己就能买。只要市面上没有足够多的货物,琉璃器皿的价格就一定会上升。
另外,玻璃器皿供应不足,还有一种可能,那就是郭业在赔本赚吆喝!
这个玻璃碗的生产成本并不低,只是为了打压琉璃器皿的价格,才故意以这个价格出货。
对呀,这么精致的玻璃碗怎么可能只值一贯钱?一定是他在故意打压价格!
李泉越想越得意,大度地摆了摆手,道:“算了,你只是一个伙计,我也不难为你了!你们到底有多少玻璃碗,我全买了!”
“大概有一千个。”
“不就是一千贯吗?好说,好说。我这就让人送来。”
伙计道:“那玻璃盘子您要不要?”
“当然要,你们有多少?”
“也是一千个!每个一千贯钱。”
“我全要了。另外,你们店里还有多少其他的玻璃器皿,我全包圆了!”
“那敢情好!”伙计大喜,道:“您要是觉得数量不够的话,可以到我们长乐坊大钱庄的其他分号看看,全长安一百多家分号,就算凑不了十万个玻璃碗那也差不多!”
李泉的好心情再次被伙计的一句话破坏殆尽,道:“你是说全长安有十万个玻璃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