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门外传来陈集涛的声音,声音仓促而又惶恐,喊道:“刺史大人,不,不得了,出大事儿了。”
郭业下意识地紧了紧披在肩上的外衣,将一床锦被盖在吴秀秀的身上,而后急急赤脚跳下床榻,问道:“出了什么事儿?”
陈集涛应道:“大人,刚才运河江边传来回报,说是有一艘江船在运河上着了大火,连船带人沉入了运河江底。”
郭业面色稍缓,长吁一口气,说道:“我道是出了什么大事儿,陈郡丞,你也太小题大做了。很晚了,赶紧回去休息吧。”
“不不不。”陈集涛赶紧补充道,“大人,你莫非忘了,是您让我安排薛昊和玉茹夫妇今晚乘江船离开扬州的啊。”
“什么?你是说连船带人沉入江底的,是薛昊夫妇坐得那艘船?”
这下,郭业也被惊着了,无论如何也淡定不住了。
第768章 追查凶案
陈集涛在门外大声回道:“是啊,大人,就是薛昊夫妇所坐的那艘船着了大火出了事儿!大人有所不知,下官等着天黑之后安排他们夫妇……”
“陈郡丞,夫人正在睡觉,不便惊扰。”郭业及时打断了陈集涛的讲话,隔着门低声说道,“你等我一下,我这便穿衣出来与你到码头渡口还有江边走一趟。”
陈集涛嗯了一声,驻足等候不再言语。
郭业回到床榻边,一边穿起衣靴后,一边俯身凑到吴秀秀的耳边,低声耳语道:“秀秀,相公我有公务要忙,你先睡吧。”
吴秀秀无暇理会郭业,慵懒地低嗯了一声,迷迷噔噔继续睡着,显然刚才一番缠绵累得够呛。
郭业替她掖了掖被子,便转身出了卧室。
来到屋外头,不容陈集涛详说,他一把拉起对方的胳膊,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先带我去江边事发地点看个究竟。个中详情,边走边说吧!”
陈集涛嗯了一声,与郭业一道出了府衙,乘上早已备好的马车朝着东门码头渡口方向赶去。
在路上,将事情的前因后果详详细细地说了一通。
城中离东门码头渡口不过五里,马车代步很快便到了地方。
一到地方下来马车,刘振轩早已领着一群府兵围了上来,向郭业报道:“侯爷,您来了。”
郭业见着刘振轩深更半夜也在此,想他应该比陈集涛了解得要更加详细清楚一些。
随即,他问道:“振轩,江船起火的地点具体在什么位置?大概什么时辰着的火?可查清楚船只着火的原因?”
显然刘振轩在郭业来前做足了调查,条理清晰地回道:“侯爷,江船是在离渡口大约八里之外的江心位置,您没来之前卑职便盘问过附近的渔民,起火的时辰大概是在亥时初。不过因为天色太晚夜色茫茫,江船又离岸边太过远,所以江船起火的原因很难查实。但是不排除人为纵火刻意为之的原因。”
郭业听罢之后,眺望着江心方向,此时虽然江船早已被焚烧殆尽沉尽江底,但是依稀可以看到漂浮在江面的船只残骸。
眺望一番之后,他嘴角微微抽搐一下,面色冷峻地说道:“江船开到江心的位置才起火沉船,像天灾,更像是人祸啊!偏偏这么巧,离岸之前没有起火,离岸之后也没起火,非要开到江心这么远的地方才起火,这也太巧了吧?显然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要让船上的人无法逃生,更无法得救。”
刘振轩惊疑道:“侯爷的意思,这是有人刻意纵火行凶?目的就是要了薛昊夫妇的性命?”
郭业重重地点了一下头,斩钉截铁说道:“不错,不然你觉得还有其他可能吗?”
刘振轩摇了摇头,道:“侯爷,恕卑职不敢苟同,您这样也太武断了吧?万一真是巧合呢?或者说是船上的灯火不小心被风吹落在地,引燃了船只呢?”
郭业笑了笑,反问了一句:“振轩,除非有大风起才能吹落船上的烛火,才能加速船只的焚烧速度,但是你问下住在附近的渔民,今晚到底有没有起大风?”
刘振轩称了一声是,让身边的一名府兵前去询问。
很快,府兵带回了答案,今晚夜里寻常江风倒是频频有之,但是却无大风起。
刘振轩闻言面色一怔,正如郭业所说,如果没有大风的话,江船燃烧的速度不可能那么快,也不可能那么快便连人带船沉尽了江底。
不过他还是觉得郭业的话有些太过武断,有些抗拒地摇了摇头。
郭业又道:“之所以选在江心起火还有一个很大的原因,那便是天黑夜色茫,又远离岸边,江边的渔民不容易发现凶手的行踪。”
这话一出之后,下来马车便一直没说话的陈集涛突然惊呼道:“大人,你是说烧船谋害薛昊夫妇的凶手便是……”
“等等!”
郭业突然抬手阻止了陈集涛的猜测,说道:“现在说凶手是谁倒是有些言之过早了。不过薛昊夫妇在扬州除了某人之外,便再无仇家。要说他事后报复薛昊和玉茹姑娘,倒也说得过去。不过我们现在说这些还很早,只有等着薛昊夫妇的尸体打捞上来,才能佐证一些判断。当然,如果能找到当时看见江船起火现场的人证来,那便更有说服力了。”
陈集涛哦了一声,生生掐住了话头不再说下去。
刘振轩也是点头赞同郭业的说法,道:“侯爷说得在理,我们的人已经在江心那边着手打捞尸体了,至于看见事发现场的人,倒是到现在还没找到一个。唉,当时都已经是深夜了,附近的渔民都在睡觉,根本没人开船到江心附近。”
这时,突然跑来几名浑身湿漉漉的府兵,其中一名来到刘振轩身边,嚷嚷道:“都尉大人,沉船的附近都已经打捞过了,除了船老大的尸体没有找到之外,其他人的尸体都已经找全了。三名船上的伙计,还有一男一女,正是薛昊和玉茹姑娘。现在府衙的仵作正在那儿验尸呢。”
刘振轩点点头嗯了一声,望向郭业说道:“侯爷,要不要过去看看?”
郭业点点头,道:“当然要看看,我很想知道薛昊夫妇到底是沉船淹死的,还是在船上便已经丢了性命。走,前面带路,带我去停尸的地点看看。”
说罢,他突然又扭头看了眼陈集涛,莫名其妙地问道:“陈郡丞,你雇的这艘船,你对这船老大是否了解?或者说,你是否认识这船老大?”
陈集涛一时被郭业问得糊涂,不解地问道:“大人,您的意思是说船老大有问题?”
郭业突然又摇了摇头,道:“我也说不准,查案之事本来就要秉承怀疑一切的态度来行事。走吧,先去看看薛昊夫妇的尸体再做决断。”
说着,在几名府兵的带领下,一行人来到了靠近江边的一处空地上。
来到地方,仵作正好检查完尸体,见着刺史大人驾临,立马迎上前去,说道:“见过刺史大人,五具尸体,四男一女,无一生还。至于具体死因,现在属下还不敢下定论,要将尸体带回府衙仵作房中再重新查验。”
郭业点头示意,然后问道:“仵作,本官问你,你刚才查验一轮过后,有没有发现这些尸体留有表面伤口?或者说,根本不是溺水而亡的?”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