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咯吱,咯吱~”
李二陛下咬牙切齿,夹杂着囫囵说话声道:“统统移交给长安府尹。”
“儿臣遵命!”
李承乾浑然没发现父皇的异状,鬼神使差地又说了一句:“父皇,此番捣毁红楼淫窟,儿臣虽领衔挂帅,却不敢贪功。儿臣想为太子府中一干人等请功,还望父皇恩准。”
“闭嘴!!!”
李二陛下再次转身,眉宇间尽是阴霾之色地歇斯底里吼道:“滚下去,从即日起,你给朕老老实实呆在太子府中,禁足半年。半年之后,等你脑子清醒了,你再来见朕。”
“啊?禁足?父皇,你这是肿么了?”
“滚滚滚,滚下去……”
现在的李二陛下被李承乾气得状若疯癫,就差手中持把宝剑,一剑捅死这个不长心的败家玩意。
李承乾这个时候已然被父皇吓到了,显然不敢多呆片刻,悻悻然地转身落荒跑出了殿内。
李二陛下微微闭起双眸,甚是失落地长叹一息道:“唉,这就是朕的儿子,这就是大唐的太子,真是造孽啊!”
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约莫怔怔出神了半个时辰左右,李二陛下平复了下心情,深吸一口气,冲门外喊道:“魏卿家年纪不小了,怎能让他在外头长跪不起?来人呐,传魏征进殿。”
“喏!”
“陛下有旨,宣谏议大夫魏征入殿觐见……”
旨意传出,魏征随即起身,进入了甘露殿中。
……
……
时间逝去如流水,整整一个上午的时间,李二陛下基本没有闲下来的功夫,安抚完魏征,又应付了御史台高士廉和十八名监察御史,直到打发走了大舅哥长孙无忌和中书令房玄龄等臣子之后,这才轮到最后一拨人——吏部尚书孔颖达。
孔颖达这老家伙乃是孔圣人后裔,在士林之中德高望重,再加上为人古板恪守礼制,在李二陛下眼中属于最是难缠的角色。
所以,他将孔颖达放到了最后,准备跟这位孔老夫子打上一场持久战。
孔颖达因为在殿外等候的时间有些久,年纪又不比高士廉、虞世南等人小,所以进来甘露殿中时已经是面露疲态,双腿酸软不堪。
这也是李二陛下要的直接效果,不然也不会耍这个心眼了。
兴许是孔颖达的确想着急回府歇息了,一进殿中直接切入主题说道:“臣孔颖达见过圣上,老臣长话短说,省得耽误了陛下用午膳的时间。”
李二陛下心中冷笑,你个老狐狸,恐怕是自己身体吃不消了吧?
不过他现在也巴不得孔颖达赶紧说完话走人,因为他今天的耳朵都快被这些人磨出茧来了。
当即,他问道:“孔尚书尽管直言不讳,朕听着就是。”
孔颖达先是致歉了一下,说道:“虽说王君实此人乃是魏征魏大人推荐给老臣,但老臣添为吏部尚书,掌管着天下官员的升迁。因此老臣亦负有不可推卸之责。还望陛下治老臣一个用人不当之罪吧。”
李二陛下嘴角一扬,他知道自己不可能玩这种株连的把戏,如果自己因为孔颖达用错了王君实而治罪,那么他天下的贪官污吏都是他这个皇帝的臣僚,他下罪己诏得下到什么时候?
别看孔颖达为人古板,但是花花心思也不少,李二陛下暗暗啐道,你个老滑头,居然跟朕玩以退为进的把戏。
随即,他轻笑着安抚道:“孔大人言重了,老虎都有打盹的时候,更何况你仅仅只是被王君实的伪装所蒙蔽。此时朕不怪你。好了,孔大人可以回去了。”
孔颖达闻言,既不称谢也不告退,而是继续说道:“陛下,如今王君实出了如此丑闻,肯定不能再留任兵部右侍郎一职了。臣奏请圣上,由兵司郎中薛雄取代王君实,出任兵部右侍郎一职,以为然否?”
“薛雄?就是当年洛阳王世充一战,身负重伤退出军中到兵部任职的薛雄?”
显然,李二陛下对薛雄此人有些印象。
孔颖达点头默认,应道:“正是此人。臣观兵部四司诸位郎中,也就此人有资格继任右侍郎一职。”
说罢,孔颖达也是心中一阵暗暗叫苦,薛雄到底有没有出任兵部右侍郎的能力,他委实不清楚。但是自从王君实出了丑闻之后,孔颖达觉得王君实就是奸邪之人,说的话就跟臭狗屎一样的恶心。
他想起自己之前还听了王君实和卢承庆的建议,一时被蒙蔽,想着将薛雄撤换掉,差点毁了薛雄的前程。
孔颖达是个古板的老夫子,这番举措让他有了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的懊悔。
所以,他想着有必要举荐一下薛雄,算是补偿一下之前对他的伤害。
这也算是薛雄这个从头到尾什么也不知情的人,意外之余机缘巧合下得来的一份福缘吧。
如果郭业在场,定会大骂一句,次奥,因祸得福,狗屎运吧?
孔颖达提议薛雄,李二陛下显然对薛雄以往的经历印象深刻,而且感官颇好。
随即,他重重地点了一下头,赞成道:“唔,那就薛雄吧!”
说罢,李二陛下肚子饿的咕咕叫,又起了逐客之意,问道:“孔大人还有什么事儿吗?如果没事,就早点回去用午膳吧!”
“还有!”
孔颖达又问道:“陛下,如果薛雄出任兵部右侍郎一职,那是否由兵司新任员外郎郭业,来取代薛雄出任兵司郎中一职呢?”
“郭业?出任兵司郎中?”
李二陛下顿时愕然,真是哪里都能扯得到这小子,怪哉!
孔颖达点点头,说道:“正是,按照规矩,兵司员外郎继任兵司郎中,乃是理所当然之事。只不过这郭业刚任职兵司员外郎才几天啊,好像资历有所欠缺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