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房门之后,郭业还非常绅士地将房门关好,紧蹙的眉头缓缓松开,透出一丝地坚韧,喃喃自语道:“贞娘,小哥就不信你的心是铁打的,能够坚硬若斯!”
随后又隔着房门狠狠嗅了一口从房中隐约传出的香味,是贞娘身上涂抹的豆蔻香味,然后神清气爽地徐徐离去。
边走边道:“来日方长,越是有难度,小哥越是喜欢,贞娘,小哥坚信你我会有那么一天。”
这一天到底要干什么,也只有郭小哥自己心里清楚明了。
……
……
离开了客栈,郭业走了几段路,回到了油麻胡同。
家中小院太挤,他只得重新敲响了程二牛的房门,今晚看来又要到程二牛家借宿一夜了。
待得敲开程二牛家的院门,程二牛一把将他拽拉进来,憨声如雷喊道:“俺的小哥,你可算回来了,朱鹏春那贼鸟人携着一人在俺家呆到现在,说是非要等你回来才会离去。”
一边将郭业往房中带去,一边哈欠连连嘟囔着:“困死老子了。”
进了房中,朱鹏春正焦躁地在屋中来回踱步,嘴中念念有词‘小哥咋还不回来’。
待得发现郭业,朱鹏春突然就跟诈尸一般冲着郭业撞了过来,喊道:“小哥,你可回来了,急死老朱我了。”
这时候郭业眼尖的发现,这屋中还有另外一人,看着身上的打扮儿,木棉甲,乌皮靴,腰间还佩了一把横刀,看架势像是壮班士卒中人。
朱鹏春怎么会和壮班中人攀上了交情?
郭业将过度热情的朱鹏春推开,疑惑问道:“你怎么来了?”
然后又指了指那位壮班士卒,问道:“这位是?”
朱鹏春轻拍了下额头,自嘲道:“瞧我这狗记性,都忘了给你们介绍了,这位是壮班的王贵福兄弟,与老朱是一条巷子里挨着住的邻居,关系好得很。小哥啊,你是不知道,今晚可亏了贵福兄弟相告,不然咱们八成就要吃大亏了!”
郭业一听朱鹏春这话,没来由的打起来精神,与王贵福抱拳彼此认识了一下,然后急急问道:“贵福兄弟,赶紧说说,到底发生了何事?”
第55章 走着,跟小哥玩命去
王贵福比郭业大个七八岁,是个苦哈哈出身的寒家子弟,平日里在壮班也是属于任人使唤的角色,不然也不会被同僚们给编排到夜里巡逻守夜。
都以为壮班由县尉谷德昭亲自掌控,武器装备精良,福利待遇丰厚,风光无限,实则不尽然。
王贵福也是王寡妇炕头钻被窝——冷暖自知。
别的同僚都是每隔半个月就轮换一次黑白班,可他一轮上夜班巡逻,就被编排了三年零四个月。
如今县衙三班的衙役都知道皂班有个郭小哥,为人仗义敛财有道,只要跟他沾上点边儿,绝对吃不了亏。
对于这些王贵福不仅有所耳闻,更是亲眼所见,与他同一条巷子里的朱鹏春不就是个鲜明的例子吗?
这老朱最近翻天覆地的变化,他可是看在眼里,以前别说喝花酒下馆子,就连给家里老婆孩子割上几斤肉改善改善伙食都困难。
这一切的变化源于什么?
不就是老朱摊上了一个好靠山,好同僚——郭业郭小哥呗。
他任人欺凌并不代表他就傻不愣登,正所谓近水楼台先得月,他抱着朱鹏春这条大腿,还会靠不近郭小哥这棵大树么?
也是老天有眼,竟然让他在今晚一更时分巡逻的时候看到了一幕蹊跷之事。
想着蹊跷,兴许就是敲开郭小哥大门的敲门砖哩。
于是央求着老邻居朱鹏春带着他去见见郭业,他要将今晚所见之事亲口告知对方。
郭业对王贵福称呼了一声兄弟,瞬间拉近了二人彼此之间有些生疏的关系,气氛趋于融洽起来。
王贵福撇开生疏的拘谨,滔滔对着郭业说起了今晚他无意发现的一幕情景。
……
……
“什么,你说秦威趁夜骑马出城了?”
听完王贵福的复述,郭业豁然站起,激动地把住王贵福的胳膊问道:“秦威单人骑马是朝着东流乡的方向而去么?”
王贵福摇摇头,说道:“宵禁开始,四门紧闭,通往东流乡的出口全被封死,秦捕头是朝着岷江一带的方向而去。岷江离咱们陇西县城约莫七八十里路,不过秦捕头抄的山路小道,仅有二十里地。”
岷江?
郭业听后细想一会儿,心中有了一个大概,习惯性地摸了摸袖兜里,早已空空如也,一文钱都花的不剩,只能问朱鹏春道:“老朱,你那儿还有没有银子?”
朱鹏春不置可否地点点头,从腰间解下一个钱袋子,递给了郭业。
郭业轻掂了一下份量,约莫三四两,都是些碎银和几串铜板大钱。
随后将钱袋递给王贵福,感激道:“贵福兄弟,你这个消息太及时了,可算是帮了咱们皂班一个大忙了。来,这儿有点银子给你买酒喝,以后有什么短缺的,你尽管去字花馆找张小七开口。”
王贵福见状,心中感叹,郭小哥当真是仗义疏财啊,一出手便是几两银子,太,太豪气了。
但是这消息真有这么值钱么?
随即矜持地摇手连连推辞,他是诚心想跟郭小哥处下去,可不想做那一竿子的买卖。
郭业也不啰嗦,直接将钱袋子塞进王贵福的怀中,笑道:“贵福兄弟无需客气,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来,赶紧收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