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告诉你我没看出来?你以为谁都像你那么蠢?”
“我不蠢!”阮阮辩解到,虽然事实上她确实没有他聪明,可如果没有霍朗聪明就是愚蠢,那这世界上蠢人真叫遍地开花。
“你不蠢?那为什么我被金木谣不情愿的拥抱之后,立刻就能想到你和霍霆的拥抱一定是你不情愿的,而你却不想到,你自己经历了不情愿的拥抱,我和别人的纠缠也可能会是不情愿的?这就足以说明你蠢,又蠢又笨!”他说这话,完全是一副嫌弃的语气。
巫阮阮的眼泪还在眼眶里来回滚动,岌岌可危,摇摇欲坠,只要轻轻一眨,便能一连串的落下,水光让她无法看清眼前的人,却身体却能清晰的感知到他目光的灼热。
“你就这么嫌弃我?”
“对,嫌弃。”他坚定肯定以及十分确定的回答。
巫阮阮的眼泪噼里啪啦的掉下来,汹涌的沿着她尖尖的下巴流向他挑着她的手指。
看着她的眼泪,霍朗的眉头不由自主的拧了起来,心疼,自己把她惹哭,自己心疼的要命,真是自作孽不可活,他抬手揽住了她的后颈,用力的将她带进自己的怀里。
这拥抱紧得令人窒息,紧的连同阮阮因为哭泣而不住颤抖的肩膀都失去了抖动的空间。
他温热的大掌胡乱的在她后脑上揉了揉,声音低沉动听,在她耳边叹着气,轻声说,“你确实笨,这不可置否,可我愿意将就,这也毋庸置疑。”
阮阮垂在身侧的双手忽然还上了他的腰,用力的回抱他,好像她松开一点点,霍朗就会被哪个漂亮姑娘带走。
她哽咽着抱怨,“既然知道我是不情愿的,为什么还质问我,还要家暴我,明知道我胆子小,你还吓我……”
霍朗理直气壮的回答,“我吃醋啊,不管你是不是情愿,不管你们的见面是不是一场意外,我都吃醋,你看他一眼我都吃醋,更别说拥抱。你还敢说我没资格,如果不是在大马路,我一定打到你屁股开花,我是你老公,我没资格过问你,那还有谁有这个资格?我比这世上任何人,都有资格过问你的事,所有事,任何事,上到你的过去未来,下到你的吃喝拉撒你的大姨妈。夫妻是什么?是住在两个身体里的一个灵魂,我那一半的魂到到底在想什么干什么,我怎么就无权过问?”
阮阮想要抬头和他说话,可霍朗坚决不许,把她的脑袋当做了创可贴牢牢按在胸口,下巴抵在她的头顶。
阮阮的声音在他怀里变得瓮声瓮气,“你这个人,只许自己满山放火,不许百姓点灯,你吃醋可以,我就不能吃醋吗?我一定是缺心眼的那个,不能是小心眼的那个吗?”
“你吃醋吗?你是担心我被人勾走了,还是担心,你好不容易拼凑的一个家又散了?”
阮阮张嘴在他胸口咬了一口,不疼,却能让人感觉到她是在发威,“你笨的像一只猪!”
“你有种再说一遍吗?巫阮阮。”他的声音突然冷下来。
巫阮阮立刻怂了下来,老老实实的回答,“没种。”
霍朗说:“如果是担心我被勾走,我的心都不在自己这里了,别人勾什么?怎么勾,你不放开,谁能勾走?如果是担心这个家……”
阮阮突然挣脱他的怀抱,在霍朗错愕的眸光里挂着一脸未干的泪痕、目光熠熠的盯着他,说,“你不就是我的家吗?”
霍朗勾了勾嘴角,用手背帮她擦掉脸上的泪痕,“虽然我很吃醋你和霍霆的关系,可我们不会分开,我保证。”
一阵风吹过,头顶的绿荫在日光下微微晃动,一缕缕光斑透过树叶的缝隙照下来,在阮阮的头顶明晃晃的闪烁,她的笑容应着湿润的眼角温柔绽放,伸出小手指在他的面前摇晃,“拉钩吧,一百年不许变,谁变谁是王八蛋。”
霍朗推开她的手,笑着揉了揉她的脑袋,“幼稚……”
在他们的不远处,灰蓝色的宾利慕尚从转弯处悄无声息的驶出,在这由一整条街的绿荫庇护的单行道上,随着刚刚被红绿灯放行的车流一起从他们身边飞逝而过。
车内的男人,带着墨绿的太阳镜,将他英俊的面孔遮住了大半,不见任何表情,可从单薄的鼻翼到紧绷的嘴角再到尖削的下颌,有长长的、清澈的,泪水流过的痕迹。
副驾驶位,放着一份当日报纸。
直到倒车镜里的那一双人影被距离彻底拉成渺小的一个黑点,霍霆才终于松动了紧抿的嘴角。
阮阮,原来我失去的,不仅仅是你的笑容。
还有你的眼泪。
事到如今,我才刚刚明白过来,自己想要的根本不多,只是想看看你鲜活的喜怒哀乐,哪怕它们并不再是为了我。因为不是为我,所以很心酸,很遗憾,很难过,可我还是觉得,那很值得。
我的自私和自作主张并非完全邪恶,你看,我错误的方式,还是带你找到了你认为正确的那人。
我曾听人说过,“我爱你,可这又和你什么关系呢?”从前我不懂,既然我爱你,便会在乎你如何回应,那怎么会与你无关?
现在我懂得了,原来爱,真的是种一厢情愿又甘之如饴的情感,我爱不爱你,如何去爱你,都是我自己的事,当真和你无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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