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悍马的门突然打开,一个高大而年轻的男人抱着一个胖乎乎的婴儿下了车,孩子哭的很凶,他着头和小婴儿讲话,有些焦灼的英俊眉宇在抬起的一瞬,好像一道带着雷鸣的闪电,从霍老太太的眼前震撼闪过。
她连拖鞋都没来得及换,匆忙的追了出去,于笑莫名其妙的走到庭院里,愣愣的看着身手突然敏捷起来的婆婆,嘲讽的笑了一声,“跑的真难看,老母鸡似的……”
阮阮一到了安燃身边,他便迫不及待的问,“怎么样?霍霆和呢呢怎么样?”
“他们现在都很好,霍霆受了轻伤,呢呢没被劫持,还好。”阮阮轻声安慰。
“那就好,人没事就好,劫钱就劫了,钱没了还能赚,”他突然皱眉抱怨着,“你不说就几分钟吗?你都进去快二十分钟了,喃喃好像饿了,一直在哭,车顶都要给我们炸开了,你又不是不知道你生的小活驴,一哭起来震天撼地的,那车里都没发呆,广播体操我都在外面做一套了。”
“我没事,多说了两句。”阮阮一手捂住自己被烫红的脖颈,一手好似拖着手臂一样捂着被撒过茶水的地方。
“你有没有事谁知道啊?领导急的不行,他说霍霆的新老婆很凶悍,我们俩都有一种送羊入户口的感觉,要是带两个保镖来你还让人欺负了,那太说不过去了,唉你捂着脖子干什么?”安燃去拉她的手腕,阮阮不松手,反倒捂的更紧。
安燃没有一皱,猛的拉下来,脚步忽然一顿,瞠目结舌道,“怎,怎么了这是?懒懒?”他仔细的去观察她脖颈上的红印,还有鲜红的血迹,拉住阮阮的手臂,不再让她往前走,翻过她的手心看到了几块细长的小口,因为他的过于用力,正往外渗着血,他的力度马上放软下来,“被打了?被划伤了?”
紧接着,他又看到阮阮手臂一侧的裙子**贴在身体上,细长的一条浅褐色印记,连她的内衣边缘都透过来。
“你倒是说话啊?你怎么比包子还软!谁都踩上一脚!”安燃怒其不争的低声训了她一顿,打算回去找霍家人问清楚到底怎么回事,所谓豪门的待客之道,就是这么低级,进去时一个好好的女人,出来时怎么就成了这模样。
“算了算了,我又不是来吵架的,再说我们也吵不过他们,走吧安燃。”阮阮拉住了正要转身的安燃。
两人同时看到了悄无声息疾步而来的霍老太太,不过显然,她的目标不是他们俩人。
而是别墅的大门。
“阿姨!”阮阮松开安燃追上去,“出什么事了走的这么急。”
霍老太太站在离大门不远的地方停下来,扭头看了一眼阮阮,目光有些迟疑,拧头的动作也慢的好像被放慢了的镜头。
大门外婴儿的哭声清晰无比,阮阮也看到了正在车旁抱着喃喃来回踱步的霍朗,他低头轻声哄着小宝宝的模样,比天上的太阳还明亮温暖,大大的他,和小小的她。
可阮阮不能让她和霍朗相见,只要提到霍家人的名字,霍朗都会不自觉的变得阴沉一起来。
霍老太太推开拦住她去路的阮阮,径直走到大门口,按下电子门锁——咔哒。
镂空的雕花铁门,被她缓缓拉开。
霍朗转身,抬头,刹那间,清俊的眉眼里闪过急剧的错愕,紧接着,变着冷到极致的沉默。
对视,变成了对峙。
如果有一个本该和你朝夕相伴的人,失去联络27年,那么一经别年之后,再见时,你要说些什么?
如果没有霍霆,霍老太太大概也不会一眼就眼前这个英俊的青年就是自己的大儿子,他们兄弟两个,长的很像,都像妈妈,很像。
原本被埋在土里回忆,好像突然就活了过来,喃喃的哭声,让霍朗回到了四岁那年离开的那个下午,细雨沥沥,他闪着期望的双眼,叫妈妈,可是除了一个美丽的背影,和不断的婴儿哭啼声,什么都没有。
双眼空空,双手也空空。
“你,叫什么?”这个已经美丽不再的女人,满眼不敢置信的向他确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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