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千墨迅速翻落在地上,如星子般的眸子在八角灯的灯光下闪出耀眼的亮光。
两人对视良久,不语。
最后,是元祁祤败阵下来,他抬起头看树顶,眸光一如刚才那样清冷,“你在树上干什么?”
云千墨的心情此刻好到极点,真好,他也进宫了。
见祁祤疑惑的看着她,云千墨笑着反问:“你不是看到了么。”
此刻的云千墨虽然头发略微凌乱,可是,她因为知道了解开她发髻的人是祁祤而褪去了所有的防备,模样娇媚慵懒,看着她的笑容,元祁祤怔愣了片刻,才说道:“你方才在树上睡觉。”
看着云千墨点头承认,元祁祤抿紧了唇,低头看了一眼手心中的白玉簪子,递了过去。
云千墨笑嘻嘻的接了过去,一边动手飞快的挽发,一边追上已经准备要走的祁祤,问道:“你知道宫宴摆在什么地方吗?”
“你竟然不知道?”元祁祤再一次震惊了,他幽暗的凤眸泛起了粼光,这个女子竟然不知道宫宴摆在哪里,还敢在树上睡觉?
云千墨觉得她已经知道了,不过她这不是难得和祁祤独处吗,自然不肯放过这种“虚心请教、不耻下问”的机会了,说不定他会邀请她一同出席呢。
可是,这一次,目光对视中,云千墨先败阵下来了,问道:“你为什么这样看着我?”
“你知不知道皇宫中的宴会,只有本王才有资格最晚到场。”元祁祤凉凉的看着她。
“啊?”云千墨觉得自己在祁祤的面前脑袋会变笨,她竟然不太懂他话里的意思。
元祁祤:“若是有人比本王去的更晚,那是抄家灭族的死罪!”
“啊!”云千墨这一次的声音比先前大了不少,她甚至想扑过去狠狠咬住祁祤的嘴,不让他对她说出这么冷酷无情的话。
云千
的话。
云千墨只是在心里想,她有把握祁祤不会伤害她,可是她没有把握祁祤不会动赵天。
毕竟,传说中东陵国的摄政王是个心狠手辣、喜怒无常的主啊。
当务之急,云千墨觉得已经不是单单为了进宫见到祁祤了,她要赶在祁祤的前面到达宴会现场才是王道。
“我先走了!”
元祁祤眼前一花,云千墨就已经向她之前看好的方向飞奔起来。
看着她那飞奔的身影,他再也控制不住薄唇的弯起,凤眸深处,点点笑意泛起。
果然,才一会儿的功夫,那个已经消失的云千墨又飞快的跑了回来,有点扭捏的问:“祁祤,宫宴在哪个位置举行的?”
妈蛋,她先前看到的很多丫鬟捧着盘子进出的地方竟然是乾清宫,还有什么比这个更乌龙的吗?
元祁祤强忍着想笑的念头,让声音保持一贯的冷漠,“慈宁宫。”
云千墨眨了眨眼,再次不耻下问,“慈宁宫在哪个方向的?”
这下元祁祤不敢再说话了,他怕一个不小心就笑出来,只好用手给她指了一个方向。
“噢。”云千墨此时没有留意到祁祤的表情,不然她一定能看见他即便是强忍着笑意,可是眸子下的笑意是十分明显的。
“那么,一会儿见哈!”云千墨笑嘻嘻的再次跑了。
她一走,元祁祤终于笑了,虽然很淡,但是他真的笑了。
当云千墨跑到慈宁宫门口的时候,却被守门的两名侍卫拦住了,其中一名侍卫面无表情的说道:“请出示身份玉牌。”
糟糕,忘记拿了。云千墨暗道一声不好。
“放她进去。”
就在云千墨思考要怎么说服守门侍卫让她进去,一道熟悉而低沉的声音从她身后传来。
那两名守门的侍卫一听这个声音,立即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恭恭敬敬的喊道:“王爷,您来了。”
云千墨回过头,冲祁祤微微一笑,然后立即跑了进去。
妈蛋,一定要比他早进去!
看着云千墨飞奔的的样子,元祁祤那狭长的凤眸再一次染上了笑意,没有理会还跪在地上的两名侍卫,而是抬腿迈出修长的步子,往里边走去。
慈宁宫的主场,元祁祤的身影一出现,里面的嘈杂谈笑之声立即顿隐,片刻寂静后,呼啦跪了一地。高声齐呼:“参见摄政王,千岁千岁千千岁!”
元祁祤背负双手,脸部线条勾勒明显,丹凤眸一片暗沉,薄唇紧抿,修长的身影不急不缓,一步步迈进,在众人的三呼声中,走向最前头的主座位置上坐着的人。
“臣见过太后。”低沉清晰的声音一字字响起,元祁祤只是象征性地点了点头。
“摄政王来了,看座。”太后的声音十分温和,衣着一身瑰红色的华丽衣饰,一丝不苟的宫廷妆,脸上的脂粉很足,若不是近看,恐怕都会以为太后还是一个才三十刚出头的女子。
元祁祤坐下后,冷厉的双眸扫了一圈下面还在跪着的人,道:“起吧。”
赵天就在这群跪着的人群中间,额头上渗出几许冷汗。
来参加宫宴的人都是已经安排了位置的,此刻的赵霓裳是以五王妃的身份出席,她就坐宫北寒的旁边,眼神看到冒出冷汗的赵天时,难以掩饰脸上的冷意。
那个女人打扮得再美又怎么样,先别说她不可能会出现在宫宴上,便是出现了,如今摄政王都来了,她有把握让宫北寒在太后面前保住赵家,可是那个云千墨,呵呵,让她去死!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一道窈窕的身影出现了。
赵霓裳立即看向坐在赵天身旁的商氏,商氏的脸上仿佛如吃了一只臭苍蝇一样,她万万没想到云千墨竟然能进得了皇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