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成亲当日，冥界张灯结彩，处处都在庆贺冥王的喜宴，唯独忘川河畔的那片曼珠沙华却宛如丢失了颜色，一片黯然。

曼千灵没有参加喜宴，而是一袭红袍，站在黯淡的花丛中，回忆起夜阑将自己幻化成人的场景，流出泪来。

这是她第一次流泪，也终是明白了什么叫做爱情。

夜阑对白月冉是真的疼爱，白月冉体弱，他替她去那长年积雪冰寒的仙山摘雪灵芝，白月冉说不想与其他女人共享他，他便禀散了一群妻妾。

曼千灵在暗中默默看着，心硬生生割出一条剜子，血流成河。

她再去问夜阑情为何物，夜阑第一次给了她回答，他说想要将一个人疼到骨子里，舍不得她受一丁点伤，那便是爱。

曼千灵惨然一笑，狼狈而逃。

正巧白月冉躲在暗处，听到了二人的对话。

翌日，白月冉把曼千灵单独叫去忘川河，冷笑着警告曼千灵别想打夜阑主意，夜阑这辈子绝不可能爱上她，然后佯装被曼千灵推下了河。

忘川河里怨灵恶鬼甚多，即使仙体堕入也会受到损害，为了铲除曼千灵，白月冉倒是下了血本。

这时恰好被途径此地的夜阑看到了这个画面，他没有一丝犹豫的奋不顾身跳下忘川河救上白月冉。

白月冉虚弱的解释不是曼千灵的错，只是自己不小心才掉下去的。

可夜阑疼她入心，哪管是不是千灵的错，当即便将心里的火悉数发泄出来，他斥责曼千灵歹毒心肠，让她立刻向白月冉道歉。

曼千灵以自己的性命做赌注，坚持自己没有推白月冉。她爱着夜阑，正因为爱着，才希望夜阑能够相信自己，哪怕是一点点也好。

白月冉却在在一旁煽风点火，装作不小心说出曼千灵爱慕夜阑的事，说她只是一时嫉妒，才做了错事。

曼千灵冷眼看白月冉冤枉自己，却不辩白，因为她以为夜阑会懂她。

夜阑闻却认定曼千灵犯了错，不知悔过，当真收回了当初自己赋予曼千灵的生命。还放下狠话，说当初不该赋予曼千灵人形，更不可能爱上她这样蛇蝎心肠的女人。

曼千灵感受着生命在体内一点点流逝，眸中瞬间溢出一行血泪，她觉得自己一生都是悲伤的，夜阑让她化为人，教她做人，却又毁了她，让她最终求而不得。

从头到尾，他留给她的不过是一片假象，于是曼千灵狠心将自己的灵魂献了出去，她发誓一定也要让夜阑尝试一回，什么叫求而不得。

原主的最后一抹记忆刚接收完，千灵便注意到自己的四肢已经有了清晰的形态。

她缓缓抬手看着光洁的手臂，蓦然感受到身子正在慢慢下坠，不偏不倚的正好落进男子怀中。

夜阑。

她抬眸望着他幽深的星目，心里默念他的名字，嘴角浅浅含笑，似娇羞，更似讥讽。

第1007章：情为何物（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