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詹夙见小姑娘乖乖听着,就趁机把徐望的事给解决了,“至于徐刺史,臣不知陛下与他可是真心,但臣还是想奉劝陛下一句,此事关系着外戚们的地位,臣不希望有一天陛下被外戚所控。”

顾玄茵明白了,这人肯定是听说了她和徐望表哥的事,怕刘家和徐家因此地位更加稳固,届时,朝中就没有他詹夙的立足之地了,他这才忙不迭进宫,试图把这门婚事搅黄,顺便让她对刘家和徐家再多几分防备。

顾玄茵虽身为皇上,但到底是个姑娘家,心里还是看重婚姻大事的。詹夙为了让她安心,承诺道:“陛下放心,等时机成熟了,臣一定会给陛下找一门好亲事,不会委屈了陛下的。”

于公,她是一国之君,家事即是国事,他身为丞相,不得不管。于私,这么个孤苦伶仃的小姑娘,上面一个真心为她好的长辈都没有,他作为一个有良心的人也不得不管。

不但要把她和徐家的婚事搅黄,还要亲自给插手她的婚事,到时候她就彻彻底底成了他手中的傀儡。顾玄茵在心里冷哼了一声,绝对不会有那一天的!

可不管心里再愤怒,顾玄茵面上都没表现出来,她垂下脑袋,娇羞道:“我……我才不想成亲。”

一般人见了顾玄茵这做派,自会以为是小姑娘害羞,詹夙却当了真,“怎么能不成亲呢,只是要等合适的时候,陛下现下还小,先把朝中诸事平了,再考虑吧。”

顾玄茵懒得跟他说了,于是乖乖点头,“知道了,都听丞相的。”

这时,银霜端着早膳进来,顾玄茵像见了救命稻草一般,眼睛一亮,又忙装出可怜巴巴的样子,“朕还未用早膳,丞相若还有事,可否等一等再说。”

詹夙见她果真听自己的话,膳食节俭了不少,终于有了一丝欣慰,温和道:“臣无旁的事了,陛下快去用膳吧。”

“既然无事,丞相便早些回府去吧,睡一会儿再处理政务,别累着了。”顾玄茵甜甜道,内心却心酸地想哭,她对父皇都没这么体贴过,居然要对一个奸臣这样讨好,这种日子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

詹夙却被小姑娘简简单单一句话说得心里暖洋洋的,除了他娘,还没有人这样关心过他。回府后,他鬼使神差地就听了小姑娘的话,躺到床上睡了个回笼觉才起来处理政务。

京中流言一事有了线索,顺着几个散播留言的人查上去,追溯到了京城的几家医馆和药铺,而巧合的是,这些人都曾给越王世子顾玄苍看过病抓过药。

医馆的大夫和药铺的掌柜都一口咬定是顾玄苍让他们散步的谣言。

詹夙早料到会是这样的结果,把那几人带到丞相府亲自审问,却得出了完全不同的结果。

作者有话要说:昨天的丞相:“陛下不知道好好学习,整天就知道玩。”

今天的丞相:“陛下不知道好好工作,整天就知道谈恋爱!”

丞相:“小孩子不能早恋,等你长大了,臣给你找个好的。”

后来,

“臣以为,普天之下无一人配得上陛下,臣只好毛遂自荐。”

第12章

詹夙整理完证据,当日便又进了一趟宫。

却不料刘文周也在,正不知与顾玄茵说着什么。见他来了,刘文周稍微寒暄了两句就告退了。

詹夙心里正好奇二人聊了什么,就听顾玄茵道:“太傅也跟朕提了削藩一事,但太傅认为,应效法武帝推恩令,丞相怎么看?”

顾玄茵其实不太明白为何刘文周会反对削藩,明明宗室与外戚势不两立,刘文周是最该支持削藩的才对。

詹夙把自己整理的证词呈给顾玄茵,“陛下看看这个,施行推恩令怕是来不及了。”

顾玄茵接过证词,仔仔细细看了一遍,蹙眉道:“丞相是怎么怀疑到这一点的?”

詹夙道:“这些散布谣言的医馆与药铺表面看起来没什么关系,但再一细查会发现,他们都多多少少与梁国的药农药商有过交易,臣再顺着这个往上查,就发现了端倪。这些人与梁王那边的联系不止一两年了,在太子暴毙后梁王就在京城安插了眼线,只是这些人都是贩夫走卒,朝廷中,估计只有沈赫……”

沈赫是梁王的人,这一点从平章帝驾崩那日顾玄茵就开始怀疑了,她倒是不意外。

“丞相以为,叔叔们是怎么打算的呢??”顾玄茵盯着詹夙,问道。

詹夙有心考考小姑娘,不答反问道:“陛下觉得呢?”

顾玄茵想了想道:“两位叔叔估计是这么打算的,借着登基大典下雨这件事制造谣言,动摇民心,朕让你彻查此事,只会显得朕心虚,如此一来,流言便更可信,到时候百姓们都不把朕这个皇帝当回事了,二位叔叔自然说话更有分量,朕猜的没错的话,他们下一个要除的就是丞相你。”

詹夙颔首,眸中不自觉带了几分赞赏,“陛下英明。”

顾玄茵得意地扬了扬下巴,悄悄与詹夙商量起了接下来的计划。

在詹夙彻查流言一事的同时,朝中早有人看不下去,上奏让顾玄茵听听民心,反省自己。甚至还有人给刚登基不到一个月的顾玄茵列出了几大罪状,把她说得一文不值。

这些奏书詹夙本不想给顾玄茵看,但为了让顾玄茵看清诸侯如今的势力,他只好把奏书递了上去。还不忘特意安抚,“陛下莫要放在心上,这些人都是齐王和梁王的走狗,掉到黑白,胡言乱语。”

那奏书的确胡扯,但有两条顾玄茵倒觉得人家说的没错,一是说她重用奸臣,二是说她纵容外戚。她抬眸看看詹夙,半真半假地一笑道:“说的倒也没错,朕不是个好皇帝。”

“陛下……”詹夙被小姑娘眼中一闪而过的苦涩刺的心里一痛,“您做的已经很好了,是臣无能……”

“丞相别这么说,”顾玄茵打断他,但一时没想出合适的词夸詹夙,只得道:“丞相真的很厉害了。”

詹夙也被这孩子气的夸奖给弄得一愣,唇角却忍不住勾了勾,鬼使神差地问道:“臣厉害还是刘太傅厉害?”

顾玄茵没料到他会问出这样的问题,只能硬着头皮撒谎,“丞相厉害。”

詹夙终于忍不住,笑出了声.

顾玄茵:“……”她算是发现了,这男人就喜欢听人夸,随随便便几句好话,他尾巴就能翘到天上去。

正这时,韩景渊在外道:“陛下,诏书臣已起草完毕,请陛下过目。”

顾玄茵于是让他进来,顺口问了一句,“听丞相说你前天病了,现下可好些?”

韩景渊偷偷瞄了眼詹夙的神色,方恭敬道:“臣已大好了。”

顾玄茵看过诏书,又交给詹夙,意味深长道:“朕倒是希望这诏书能用得上,别叫韩议郎白费功夫。”

詹夙把那诏书仔仔细细看了一遍,又就几处细节和顾玄茵商议,稍作修改,让韩景渊重新誊抄了一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