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他怕蓝文鹤,而是不想得罪他!
他认识这小子时,这小子才十四五岁。别看他年少轻狂,但也真是有胆有识的人才。耍起狠来那是六亲不认,可仗义起来又让人心生敬佩。
他们合作过几次,他对这小子的评价就是,惹谁都别惹他,就算他不杀人也会把人烦死。特别是他们这种行商之人,最怕这种有实力又斤斤计较的人。
什么时候被他搅黄一桩大买卖,那滋味比死还难受。
他没得罪过这小子,但见识过得罪他的人的下场,那真是气到吐血而亡的!
看着他们全进了林家,吴庆旁边的同伴朝他问道,“头儿,我们也要进去吗?”
吴庆想了想,摇头,“不用,我们就在这里,有何消息也能最快知道。”
虽然这是林家的家务事,但他也很好奇,究竟是谁在背后与伏戾王夫妇作对。
…
林家虽不是高官厚禄,但却是京城首屈一指的富商,家大业大不输天潢贵胄。
看着满院上百的家奴,蓝文鹤也不惊奇。做大生意的,家里没点人手那才奇怪呢。
他和林启发并排坐在大椅子上,耐着性子看管家按花名册清点人数。
为了避免有人顶替别人,被叫上名字的人依次走出来到另一块空地上。有林启发亲自坐镇,在场的人虽多,但每一个敢不应不从。
林启发的两个儿子、林金泉和林金海,以及他们的妻妾和子女,除了林金泉的长子被派去外乡办事以外,林启发的其他孙子孙女都在。
而没有在场的林海泉长子、也就是林家的长孙,蓝文鹤是认识的,也知道他为了家族常年驻扎在外,所以对他的缺席也不意外。
点名完后,管家拿着花名册到林启发面前汇报结果,“启禀老太爷,清点完所有的人,除了负责采办的七人缺席外,其余人等都在。”
林启发铁青着脸朝二儿子怒问,“家里采办一事都是你在负责,你给我说清楚,他们人呢?”
林金海面无表情的走出来回道,“爹,家里人多,需要采办的东西也多,他们只是出去采买还未回来而已,这没有什么好奇怪的。”
林启发指着地上死去的阿红,咬着牙道,“这就是你所谓的出去采买?我林家何时穷到需要下人出去讨饭了?”
蓝文鹤‘噗嗤’笑了起来,“老头,你家这老二真是用心良苦,为了林家减少开支,故意让人出去要饭,有如此节俭的儿子帮你打理林家,你这福气可真不小啊!”
这话谁都听得出来是讽刺。
林启发老脸都气得发紫了,但除了把自家老二死死瞪着以外,对蓝文鹤一句‘不是’都不敢言。
当着全家人的面被嘲笑,林金海怒不可遏,指着蓝文鹤道,“你算什么东西,我林家的事轮得到你在这里放肆?”
在他眼中,这不过就是一个二十出头的后生晚辈,可他不但与自己的老父亲平起平坐,居然还当众嘲讽他……
“闭嘴!”林启发拍响大椅扶手,猛的起身喝道。
“爹?”林金海含冤似的瞪着他。
“金海,不得无礼。”林金泉走出来,对他温声解释道,“这位乃是荣国的华玉王,也是爹的忘年之交,虽然他年轻,但你也不该对他如此不敬。”
林金海扭头朝他怒道,“你是在说我不懂事吗?林家就你懂事、就你明事理?”
瞧他那心高气傲的样子,林启发气不打一处来。
就在他准备狠训这个儿子时,蓝文鹤起身走到他们父子身边,脸上依旧挂着邪气笑容,一开口还是讥笑的话语,“林家二老爷,本王来林家是为了查老乞婆的,你这般岔开话题究竟有何目的?”
“你!”林金海被堵得说不出话来,脸色憋得跟猪肝一样。
别说他,就林启发也一样。
但他不是因为蓝文鹤的讥笑,而是因为儿子的打岔,明知他们盘查林家上下是为了找人,他不配合就算了,还把事情往蓝文鹤身上牵引……
如果这点心思都看不出来,他辈子这就白混了!
不再给儿子闹事的机会,他厉声下令,“限你半个时辰之内把负责采办的人全找出来,如若不然,我要你拿话来说!”
语毕,他重回大椅上,抓着扶手威严的瞪着在场的没一个人。
林金海狠狠的瞪了一眼蓝文鹤,然后带了几个自己的亲信离开了。
至于其他人,大气都不敢喘,规规矩矩的低着头,没一个人敢再出声。
谁都看得出来他们老太爷是动了大怒的,谁敢造次?
确实,林启发是真动了怒,而且他这么一坐,摆明了是要把事情查个水落石出。
犹豫他态度坚决,蓝文鹤也没再说什么,继续回到椅子上,悠闲的吃着茶水。宽敞的院子里站满了人,气氛是如此的严肃压抑,可他就跟到了戏场看戏一样惬意。
然而,还没有人敢对他有意见。
平日里,要是看到蓝文鹤如此不讲理,季若婕多半都要说他几句。但今日她一言不发,沉着气等待林启发给他们交代。
如果只是老乞婆惹事,她还不会如此计较,但听说吕心彩的鞭子被抢夺,她真是忍无可忍。
不把人揪出来行吗?
绝对不行!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他们没把林金海等回来,却等来吴庆和一群衙役。
看着被衙役抬到他们面前的死者,林家上上下下的人都不淡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