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前来,柳虎城发现这个五皇子表现的比那时要好很多,不过就冲着他明晃晃的表现出自己和韩司恩不和,柳虎城觉得这个五皇子心思还是单纯。
单纯的人有时没什么不好,有时却又非常糟糕。
不过今天还是柳虎城第一次看到姬怀表现出伶牙俐齿的模样的,说话有理有据,还顺便淘汰了下韩司恩不关心西疆战士。
柳虎城心里感叹到,果然是皇子,看起来再怎么无害,心里还是有一定的城府的。
对于姬怀的反驳,韩司恩耸了耸肩,脸上毫无诚意道:“五皇子何必震怒,本世子也是因为五皇子替皇上关心边关将士,才说了那番话的。”
韩司恩一脸我们表达的是一个意思的模样,让姬怀的胃狠狠抽了下。姬怀觉得这世上能做出这么不要脸举动的人,屈指可数。
在一旁被无视了许久的周然,找到了开口的机会,他没有看韩司恩,而是一脸愤恨外加羞辱的看向柳虎城,尽量平和道:“末将多谢将军厚爱前来探视,末将也正想请将军做主,白书身为军中将士,无视军纪,随意对下官出手,若是不加严惩,人人都像他这般胡作非为,那整个西疆军岂不是乱了?因此末将请求将军严格处置白书。”
周然说这些话时,一脸难堪和屈辱。这倒也是,不管白书会被如何处理,他被白书差点用剑砍到致命处这事已经传遍了整个西疆军营,日后说不得就会传遍整个大周,甚至传到周边他国。
就算他那处雄风依旧,他又不能时时开口和别人解释。想到日后自己要活在别人背后的指指点点之下,周然觉得就算是杀了白书都不为过。
对于周然的话,柳虎城心中是同意的。周然毕竟是副将军,白书乃是一个小小的士兵,如果不刹住这股风气,他们这些做将领的便很难被下面的人认同。日后整个西疆军有样学样,那边关可不就是乱了吗?
就凭着这点,柳虎城觉得自己就算是得罪了韩司恩,也不能让自己威信扫地。想到自己得罪韩司恩的下场,柳虎城略带几分悲凉的想,大不了自己提前几年解甲归田。
“那周副将军觉得当如何处置白书呢?”在柳虎城没有开口回答时,韩司恩漫不经心的走到周然床榻边的椅子上坐下,还用手指随意的敲了敲椅子的扶手。
众人看着韩司恩的动作,神色都是微微一动。
这椅子放在这个位置上,明显的是有人刚刚和周然近距离的说过话。而且这个距离,两人低头仰头间不过半个胳膊,想必是周然极为相信的人。
而这里在他们来之前只有姬怀,可是姬怀刚刚表现的和周然可是一点都不熟悉的。
柳虎城作为一军之将,心中就算是有万般想法,也不会流露出来的。
周然垂着眼抿着嘴,硬是装作没看到韩司恩动作,直视着韩司恩恨恨的说道:“末将知道白书曾和韩世子有颇深的渊源,但既然做出这种以下犯上的事,就该承担后果。按律自然是当杀,以儆效尤,韩世子觉得呢?”
周然直白的点出了白书和韩司恩关系不一般,就是点明了就算是韩司恩也不能以权谋私。
韩司恩点了点头,道:“以下犯上,当杀,这话说的没毛病。”
说完这话,韩司恩定定的看着周然,把周然看的心底起毛后,他突然微微倾身,朝周然的心口的衣衫处伸出了右手。
他那动作过于暧昧,让周然等人都愣了。
周然是第一个反应过来的,他神色一变,蓦然抓住了韩司恩的手,神色愤恨道:“韩世子,请你自重。”
不过他胸口处的衣衫已经被韩司恩扯开了个口。
韩司恩的手被周然狠狠的抓着,很是疼痛,他用力抽回,那干净白皙的手腕处已经泛红了。韩司恩神色不变的站起身,看着周然的胸口处,道:“柳将军你来看看,周副将军这胸前藏了个宝贝的纸条。”
周然一愣,不由看向自己的胸口处,韩司恩的动作很是迅速的上前摁住他的肩膀,然后把那露出个头的纸条拿在了手里。
周然是毫无准备,韩司恩是有备而来,倒是让他抢到了,姬怀和柳虎城目瞪口呆的看着事态的发展。
韩司恩拿着那纸条退开后,并没有打开,而是玩味的看着脸色剧变的周然,缓声道:“周将军大概是有个很不好的习惯,藏了什么重要的东西总是时不时的想要偷看,加上你很紧张的双手一直握着。本世子原本是想诳你一下,没想到还真有宝贝。”
说完这话,韩司恩把纸条打开,里面只有歪歪扭扭的一行字,上面写着,世子无双,流言可击。韩司恩把纸条扔给了柳虎城道:“本世子识字不多,柳将军看看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柳虎城拿到纸条后,神色一变,他瞪着周然举着这纸条,愤怒的说道:“这次有关世子的流言,真的是你做的?”
周然慌乱的摇头道:“事情不是这样子的。”边说他边猛然坐起身,但是因动作剧烈,引的伤口又流出了血,不过周然并没有顾及这些,看着柳虎城道:“将军详查,此事并非你们看到的这样。”
而后周然立刻说起了有关纸条的事情,大意就是有天有人在他营帐内放了张纸条,说是和韩司恩有关,要求面见。
他心里对韩司恩有怒,也想看看到底是什么人。结果等他到了纸条上的目的地,发现那里站着五皇子姬怀。
两人面容尴尬,然后因心中有鬼,便各自回营了。谁知第二天,他房内又出现了一张纸条,上面说要送给他一份大礼,有关韩司恩的。
周怀并没有太在意,但很快有关于韩司恩和皇上关系匪浅的流言就传了出来。周然对此事有股快意的感觉,这事出了之后,周怀命人暗中查营房,想要找出这个人,但是一无所获。
房内昨天又有了一张纸条,就是写着世子无双,流言可击的这张。然后又说他暗中查询,实在是过桥拆河的行为,又说,自己还会继续送给他大礼,狠狠的打击韩司恩。又说事成之后,让他拿着这纸条作为信物,同五皇子一起在约定的地方见面。
这两天姬怀前来看他,也是为了此事,两人在讨论这暗中藏起来的人到底是谁。
周然想韩司恩已经够丢脸面的了,但想到这暗中之人的大礼,但是鬼使神差的把纸条给留了下来。
说道这里,周然愧疚的看了姬怀一眼,道:“五皇子那里想必也有一张和末将一样的纸条。”
姬怀的脸色通红,他训斥道:“你胡说八道。”说完这话,他看着柳虎城和韩司恩阴沉沉的说道:“周副将军说的事本皇子一概不知,如若韩世子和柳将军不信,可以立刻派人前去本皇子的营帐中搜查,当然,为了证明清白,这身上也是可以搜查一番的。”
柳将军看姬怀的模样,觉得不管他知不知道这件事,他手中定然是没有这纸条的。
韩司恩并没有看姬怀,而是对着周然问道:“既然是周副将军恨的是本世子,那白书刺伤你是怎么回事?”
周然听得心中一愣,有些难以启齿。自从有关韩司恩的那番流言传出来后,他心中兴奋,也会私下和属下说些有关韩司恩在帝榻上的淫色之词。
姬怀今日前来看他,他又有些控制不住的说起了这些,没想到白书直接破门而出,直接拿剑想要他的命。
周然并没有说出这些,韩司恩看着他说了一个字:“蠢。”说罢这话,他望着柳虎城道:“这是西疆军的内部之事,本世子就不参合了,但本世子希望柳将军秉公处理,当然皇上那里,本世子是一字都不会隐瞒的。”
说罢这话,韩司恩便离开了。
柳虎城则看着姬怀客气的说道:“五皇子,此事处处流露出古怪,那隐藏在暗中之人,还需要详查。五皇子既然被人抓着了空子,牵扯进来了,这还是要查一查的,也还望五皇子能在营内呆上几天。”
姬怀淡然道:“这是自然,柳将军以后若有疑惑,仍旧可以随时寻本皇子。”说完这话,姬怀随着柳将军喊得人一起回自己的营帐内了。
他面色很镇定,很闲适,看似一点都没有被周然的话影响。
姬怀的营房和身上都没有周然口中的纸条,检查的人细细搜索了一番没有发现其他东西,便同姬怀抱拳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