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回报,”西涅斯公爵迅速地回答道,“在我统治期间,我会给你全力的支持……各个方面上的。”
“感谢您的慷慨大方,”艾尔似乎并没有在意他刚才究竟说了怎样惊世骇俗的话,更令人惊异的是,西涅斯公爵也对此并没有表示任何的质疑。
好像……本来就应该如此一般。
“作为一点预付款……”公爵低声笑了笑,“我听说,你的小猫咪手里有入场券?那可要提醒她加快进度了。”
“没有什么能比得过她的安全。”
艾尔低声笑道,没有看到公爵脸上一闪而过的嘲弄。
“到时候势必会要展开一场恶战,”西涅斯公爵压低了声音,“我听说,路易莎那边也找到了金条,现在应该找的人已经出发了。”
“你我之间不必试探,”艾尔道,“你是想问依兰达身上有没有地图?这个……我也不知道。”
西涅斯公爵显然有些失望,“那张地图不知道在哪里,我打听到的消息只知道那东西在塔比斯海湾,这一点上……你的小猫咪有先天的优势。”
艾尔无声地勾起唇角,塔比斯海湾这种天堑反而是依兰达最好的助攻,即便是阿尔贝托关于那里面海路的记载也是模糊不清,还有谁能比人鱼塔维尔更清楚里面的路径?
如果不是如此,教皇为何会对列支敦国如此关注?
双方都没有提到塔兰朵思这个销金窟以及身后的拍卖会,艾尔一开始就已经声明了不会插手列支敦国的自治,当然也就不会去置喙盈利方式。
如果真是西涅斯公爵执政,按照他对于列支敦国地底下的暗实力的操控情况的话,列支敦国会全面继承爱德华三世的理念,彻底将列支敦国变为商业化的帝国。
只是他们还会披上教会的外纱……不过人总是要脸的,不是么?
“真是没想到,”西涅斯公爵突然笑了起来,“艾尔,我们一直在企图得到你的垂青,到头来竟然是由两个女人促成。”
“这并不奇怪,”艾尔道,“依兰达是一个很重要的因素,但不可否认,一个野心太大,甚至在八字还没一撇的时候就已经企图完全染指黄金航道的野心家更不适合作为选择的对象。”
“野心太大?”西涅斯公爵耸了耸肩,“那你又怎么能确定我以后不会变成她那样?”
“要知道……黄金航线带来的利润可是任何人都无法忽视的。”
“连大陆最大的拍卖会都能举办起来的人,你真的在意一条航道?”艾尔丝毫不以为意,“我以为,作为一个成熟的下游来说你不太在意上游的来路。”
“毕竟,管的太宽了可就没有意外之喜了。”
艾尔最后的那句话说的饶有深意,西涅斯公爵闻言登时一笑,既不否认,也不首肯。
那当然,黑吃黑玩起来,岂不是比掌控所谓的上游来的更有意思?
“如果真要决定合作的话,时间已经不多了。”西涅斯公爵并不忌惮于露出自己浓厚的兴趣,他也不担心会因此被艾尔趁机坐地起价。
真要成大事的人,根本就不会因为这些小节斤斤计较,这不但是因为他们之前对彼此早有了解,更是因为早在科金博一事上,他们就已经有过交锋。
那件事看似促成了艾尔,实际却是一场贼喊捉贼的好戏。
如果没有西涅斯公爵一时兴起,打算试探一下教廷的深浅,看看能不能有利可图,以科金博的疫病为饵,将需要更进一步机会的艾尔给引过来,哪来的后续?
如果说先前只是为了试探,那么后来艾尔的步步反击则险些将他的势力大伤元气。他这才真正意识到他之前一直掉以轻心的阿尔贝托甚至是教廷,究竟会是多么可怕的敌人。
真要说起来,其实早在科金博疫病一事上二人就已经达成了共识,无论是艾尔在科金博的救治,再到后来粮食药品的运输……如果没有地头蛇如西涅斯公爵的帮助,这些东西怎么可能那么容易的运进来?
早就在路上就会被难民劫掠一空!
这仅仅只是一个开始,西涅斯公爵继续在科金博养精蓄锐,顺便促进艾尔传教,艾尔则进一步治病救人,增加民望,二者相辅相成,同时也达到了相互遮掩的目的。
这也就是为什么艾尔那么肯定西涅斯治下信仰会更坚定,还有什么地方能比享受到药草的治愈,还以为是来自于主的赐福的科金博地区的信众更加虔诚?
这当中,要阻止疫病的传播,最有效的当然是纳瓦拉的草药,艾尔千里迢迢赶往纳瓦拉,依兰达是一方面,但另一方面何尝不是为了保证草药的供应?
如果不是如此,又如何会出现依兰达因为大意染上了疫病,虽然因此结识了居伊博杜安,但更加险些将一条命给赔在了纳瓦拉!
这世间多少事,看起来彼此之间毫无关联,看起来情深一片,看起来全心托付……背后都并不是如同眼见一般。
哪怕是依兰达自己,也未尝没有私心……赤子固然令人感动,但一个死人又有什么好谈赤子的呢?
☆、第312章 基业
这是一个群雄并起的时代。
黄金主教和猩红玫瑰的珠联璧合,无异于各个方面上光和影的相辅相成,黄金主教在塔兰朵思的翻身一役,归根到底离不开猩红玫瑰千里送来的执政信物,可令人奇怪的是,这件事之后,猩红玫瑰并没有留在黄金主教身边,她在通缉榜上的身份固然是一个方面,可另一方面却在于这似乎是她本人的意向。
居伊博杜安却在此时正面登上了战场,向来韬光养晦的博杜安家族适时献上了忠诚。
——大陆神学家伊万达特鲁提斯研究笔记
依兰达和艾尔两边各自去完成了自己的任务,再回来碰头的时候就带了点微妙的意思。依兰达这边是心生疑窦,艾尔那边自然也是心中有鬼。
可他们都没有对对方发出疑问。
依兰达洗完澡之后坐在床上,头发还有些湿漉漉的,她头发本来就长又浓密,她又是个随意惯了的性子,走出来的时候还在滴滴答答的往下落着水。
艾尔其实什么都已经给她准备好了,包括浴袍,可依兰达就喜欢套上他的衣服,随便在腰间系条腰带,修长结实的腿施施然踩在地毯上,就连神官的眼神偶尔都有那么一点飘。
依兰达瞥着他一脸正经的模样忍不住发笑,朝他勾了勾指尖,“过来。”
艾尔从善如流地靠了过来,弯下腰笑眯眯地看着她,“女王陛下,有什么指示?”
依兰达抬手就把人给勾了过来,趾高气扬地一个翻身,将人给压在了身下,常年不锻炼的神官哪有女海盗的体魄,被压下来的时候还有些楞,随即登时颇为无辜地冲她眨了眨眼,“宝贝儿,你想做什么直接说就是了,不用这么用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