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教练，为什么不进去呢？”方伟是最后一个回来的，他慢吞吞地走在后面不是为了别的，而是为了观察自己的队友。

从背后看过去，几乎所有人都是低垂着头，没精打采的。就连自己最好的伙伴赵信和永远斗志高昂的李洛燃都垂头丧气的。

主教练回过头来，拍了拍方伟的肩膀：“没什么，我在等那一场的消息。”

因为是同时进行的比赛，所以场上队员也不知道那边的比分到底是怎么样了。而主教练在比赛开始之前就将所有人的手机都锁在了柜子里，“这样大家才能做到心无旁骛”。

结果中场休息回来的时候却带回来这么一个结果，方伟也觉得无言以对。

“你先进去，我在外面等消息，里面信号不好。”

方伟点点头，走进了休息室。结果里面还不如外面，大家个个都沉默地坐在那里，李洛燃把个毛巾盖在头上，不知道此刻的表情如何。

“大家好好休息休息，下半场还有45分钟呢。”方伟拍拍巴掌，企图鼓励一下队友。结果除了赵信有所回应之外，众人皆无动于衷。

方伟叹了口气，球队成立的时间不长，短短三年之内能够打入全国大赛已经实属不易，这次就算没能进入到16强战，也不会有人苛责他们。

但是已经走到了这一步，尤其第一场比赛打得那么精彩，要让他们放弃，真的很难很难。

方伟还记得自己刚刚进入球队的时候，主教练那充满活力的样子被大家在背后笑称是神经病，方伟当时也是这么觉得。

一个大老爷们，老是强调什么青春、努力、奋斗，肉不肉麻啊。而他的训练内容也十分艰苦，每天的跑步训练劝退了许多人，而其后的基本功训练又导致一部分球员出走。

最后坚持下来的大家获得了阳朔市的冠军，惊倒了一片。第二年打入广西省预选赛决赛，可惜遗憾落败。今年在所有人的努力之下，阳朔四中终于闯入全国大赛。

赛后的庆祝会上，教练又哭又笑，喝的比谁都多，吵得比谁都欢。方伟也是后来才知道，主教练曾经被别的学校辞退过，就是因为他的训练方式看上去有些脱节于时代，战术也没有那么灵光。

来到阳朔四中也不是因为校长赏识他，而是从没有过足球队的学校根本不懂足球，稀里糊涂就把他给聘请了进来。

然而方伟知道，没有人比主教练更想要获得胜利了。他时常看到操场上独自奔跑的教练，也时常看到夜里亮起的那盏灯，也时常看到自己在办公室里琢磨战术的教练。

方伟看着门外，不知道此刻的他是哪种心情。

......

“你说，这两个签名哪个好看？”附中的更衣室内，倪亢站在战术板前，给姜军展示着自己刚刚设计的两个签名。而后者皱着眉头细细看了两眼，指着右边的说：“这个吧。”

“好，我宣布，这个签名就是我倪亢的御用签名了！”

看着耍宝的亢爷，韩啸对旁边的辛仰恒说：“这家伙怎么了？”

“大概是进了一个这么漂亮的进球，有些太过兴奋了吧。”

“我闻到了嫉妒的味道！”亢爷冲过来，搂着韩啸的肩膀，眼睛都笑成了月牙：“请问韩啸先生，您对于倪亢的那个进球，有什么评价没有？”

“诶，我刚刚放在这里的那瓶水去哪里了？”韩啸并不回答，而是扭头问辛仰恒道。

“切，没劲。”倪亢放弃骚扰韩啸，转而去找唐翼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