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泊远脸色阴沉,和夏姜芙僵持了会才沉默的走向草丛,夏姜芙担心他动手打人,使劲拽了拽他衣袖,让他蹲下.身,看看发生何事再做打算。
顾泊远忍着脾气,慢慢屈膝蹲身,沉寂的眸子阴森看着里边。
“顾六少,怪不得我们,陆少爷给八十两要我们揍你一顿。”一个穿着圆领袍子的胖子道。
共有九人,八人围着顾越流,像是要围攻他的意思。
“这是一百两,揍得陆宇半个月不下床,事后我再付五十两。”顾越流甚是阔绰,随后掏出个钱袋子扔在石桌上,“我下午就不想看见他。”
清秀的眉眼间没有丁点畏惧之色。
胖子掂了掂钱袋子,嘿嘿一笑,意思是交易达成。
夏姜芙好笑,小声和顾泊远道,“看不出小六还有这等心思,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我还担心他在书院吃亏,看来是我想多了。”
顾泊远脸色阴沉,看胖子拿了钱招呼七个人离去,顾越流在原地站了会,待八人看不清人影了他才兴奋的拍拍手,一个人咯咯笑了起来,“和你爷爷作对,再等三十年吧。”再然后,雄赳赳气昂昂哼着小曲离去。
英姿飒飒,意气蓬发,颇有考状元的架势。
走了两步,头上便是一痛,他吓得跳了起来,看落在眼前的石子,愤怒转身,骂道,“谁在背后暗算老子?给老子出来……”
☆、妈宝014
他愤怒着脸,好似随时冲上前揍人,却在看清来人那张深邃阴沉的脸后瞬间跳出去两步远,尖声惊叫,“鬼啊......”
鸟雀乱飞,偶有两片树叶坠落。
“怎么着,要叫那帮人顺便把老子也揍一顿是不是?”顾泊远拨开草丛,顺势折了根藤条走进去。
顾越流噗通声跪倒在地,膝盖磕得疼出了泪花,脸上还不得不挂着笑,“爹,您扔得对......”话没说完,身子是哆嗦了又哆嗦。
夏姜芙拉住顾泊远,朝他摇头,慢慢过去将顾越流拉起来,谁知顾越流跪在地上,泫然欲泣抱着她大腿,“娘,爹要打我,您要护着我啊。”
夏姜芙拍拍他的胳膊,扶着他站起身,但顾越流双腿发软,压根站不住,夏姜芙责怪的嗔了顾泊远眼,“小六本来就胆子小,哪儿禁得住吓,你莫再吓他了。”
顾泊远拍着手里的藤条,顾越流双腿又是一软,躲在夏姜芙身后,不肯出来。
“小六,别怕,你与娘说说怎么回事?”夏姜芙将顾越流交给顾越涵扶着,整理自己褶皱的长裙,这身长裙是新做的,第一次穿,上边残着顾越流痛哭时的鼻涕,她问顾泊远要手帕,随后毫不犹豫擦掉鼻涕又递还给顾泊远。
顾泊远叠好放入怀中,目光阴翳的瞪着顾越流,吓得顾越流双腿直打颤,吞吞吐吐将事情的起因说了。
回书院后,他依着夏姜芙说的找顾越泽,顾越泽二话没说给了他二百两,还提醒了句‘有钱能使鬼推磨’,谁知方才,有人借别人的名义约他出来,他兴冲冲逃课到林子,遇着的却是书院有名的混世魔王,顺亲王府的世子萧应世。
萧应世没别的本事,只会带着人刁难人,况且出了名的见钱眼开,谁给的钱多就帮忙对付谁,背后有顺亲王撑腰,书院谁都不敢惹他。
陆宇收买萧应世,他当然要还回去了。
“娘,您常说能用钱解决的事儿就不算事,孩儿这才把钱给他们让他们报复回去的。”顾越流缩着脖子,声音低若蚊吟。
不远处,有脚步声传来,夏姜芙给顾泊远使眼色,后者重重扔了手里的藤条,警告道,“回府再收拾你。”
顾越流吸了吸鼻子,一脸无辜和委屈。
夏姜芙拍拍他的肩膀,这时候,有人向顾泊远问好,“原来是顾侯爷,你已经来了啊,礼部众人正在正厅等候,你看......”
礼部尚书说话间扫过众人,才发现情形好像有些不对,但顾泊远面色从容,喜怒不明,看不出发生了何事。
他也没有介绍的意思,和夏姜芙道,“你和小六他们转转,不用等我用午膳。”
礼部尚书只晃了个人影,红衣长裙,惊艳四射。便被两道高大的身形给挡住了,只略过个剪影。
他猜到是侯夫人,那位注重保养空有美色且嚣张跋扈的侯夫人。
礼部尚书来不及多想便顺着顾泊远步子并肩离去,商量起接待南蛮的细节,更没心思多想。
夏姜芙担心顾越流在书院吃亏,陆宇心狠手辣,小小年纪身上就背着人命,夏姜芙不怕陆宇光明正大挑衅,就怕他使阴招,但看顾越流能应付,心里踏实不少,忽然问道,“小六,这会儿正是夫子授课的时候,谁约你出来的?”
顾越流逃过一劫多亏他身上带足了钱,否则打起来,双拳难敌四手,她想不明白谁约顾越流来这种地方。
顾越流没料到夏姜芙会忽然问起这个,脸色胀得通红,垂首不语。
夏姜芙看他他明显不想多说,看来有自己的小秘密了,她笑道,“你不说娘就不问了......”
“是王婉珍约我出来的。”顾越流扭捏的揉着衣角,抬眉看看顾越皎,又看看顾越涵,随即挽着夏姜芙往旁边走,“王婉珍是王府小姐,他爹是户部的,可有钱了,我要是和他打好关系,以后您就能享福......”
说到打好关系,他耳根红得跟火焰似的。
顾越皎和顾越涵拧着眉,不待夏姜芙继续问,顾越皎已双手将其拎了起来,“我看你屁股的伤好了皮又痒是不是,男女授受不亲,你多大年纪就学人私相授受了?”他声音低沉,但毫不掩饰内里愤怒,捡起顾泊远扔掉的藤条,毫不犹豫抽了顾越流两下。
伴随着的又是杀猪般的嚎叫。
“娘。”
夏姜芙叹了口气,难得没帮着顾越流说话,不过语气不似顾越皎严厉,“你大哥说得没错,男女有别,什么话堂堂正正的说,这回你确实错了。”
顾越流肩膀一塌,垂头丧气点了下头,任由顾越皎的鞭子抽在他身上,哼都没哼一声。
顾越皎松开他,语气阴寒,“王家小姐怎么回事?”
夏姜芙扶着他,望了眼学堂方向,和顾越皎道,“罢了,给小六请几天假,什么话,我们回去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