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吴山这两天如此热闹,想着你也应该过来。”乔老正坐在院子里的凉亭里看书,见曾毅走了进来,就摘掉鼻梁上的老花镜,一指旁边的凉椅,呵呵笑道:“坐吧!”
曾毅没有着急坐下,他跟乔老院里的工作人员讲了两句,就看那人走了出去,不一会,和徐力抬着养鱼的大箱子进了里面。
“路过月湖,刚好有新鲜的野鱼,就带两条给乔老您尝尝。”曾毅这才坐到了乔老的对面,道:“您老什么时候过来的?”
“过来有一周了!”乔老把手里的书放下,笑道:“小吴山真是好地方啊,空气清新、气候宜人,我是越来越喜欢来这里住了。”
“您老喜欢住,那我们的工作就没有白做。”曾毅笑着说到,现在小吴山疗养院的三期工程还没有结束,但预约入住的人已经是排满了,很可能今后还要启动四期、五期的建设工程。
“前几天冠东送给我一块木刻书法,结果是小吴山管委会门口挂的那块牌子,我让人又给送了回去!”乔老首先讲到了这个话题,道:“这些人啊,总是想尽一切办法投机取巧,我偏偏不给他们这个机会!”
曾毅笑了笑,道:“最近小吴山养老基金聘请了一些新的工作人员,可能是为了快速打开工作局面,才想出的办法吧!”
乔老也没有追究这件事,他见过的事情太多了,比这更曲折离奇的送礼手法,他也见没少见,如果是为了打开养老基金工作局面,你追究也没有多大的意义,乔老不是个喜欢小题大做的人,他拿起桌上的紫砂壶饮了一口,道:“你最近见到严旭东同志了?”
曾毅就点着头,道:“是在老人家那里偶遇的,老人家还问了严旭东同志关于张居正为什么要改革的问题。”曾毅没有隐瞒,乔老话是问严旭东,其实是问老人家,只要不涉及老人家的身体状况,曾毅自然都可以讲。
“哦?”乔老颇有兴趣,问道:“旭东同志是如何回答的?”
曾毅显得有些为难,很明显,那天严旭东的回答没有让老人家满意,他道:“老人家的答案,是‘不改革,只能是死路一条’。”
乔老就猜到大概的情况了,很显然,严旭东同志没有领会到老人家的意图,他可能以为这只是个就事论事的历史学术讨论,殊不知老人家提起这事,是有针对姓目的的,他道:“老人家的这句话,你也必须牢牢记住,更要坚定不移地践行,这一点,任何时候都不能含糊!”
曾毅点点头,乔老这句话既是对自己讲的,也是对严旭东讲的,更是乔老从几十年政治经验高度上给出的忠告,曾毅说道:“谢谢乔老的提点,我绝不会犯糊涂。”
乔老微微颔首,摩挲着手里的紫砂壶,双目抬起望着远处的群山,道:“你能有这样的机会,是你的福缘,但也可能意味着你今后的路更难走。”
曾毅一愣,心道这不至于吧,老人家见过的干部多了去,总不能见谁一面,谁就会飞黄腾达,伫立于众人的视线焦点之内吧。
乔老没有再深一步进行提点,以他对老人家的了解,曾毅那天的回答深得老人家的赞赏,这必然会引起老人家的兴趣。不过,这都还不是问题的重点,重点是老人家在严旭东面前推荐了曾毅,如此严旭东今后必然会对曾毅有所重点栽培才是。
至于老人家推荐曾毅的原因,乔老虽然不敢确定,但心里已经有了个大概的推断,能够把曾毅带到老人家那里的,除了翟老之外,应该再无他人了,这一点就是徐大炮都办不到。
“听说你在丰庆县引进了一个特种钢材项目?”乔老话题突然一转,道:“这很好!”
曾毅笑道:“虽然费了点劲,但总算给丰庆县办了点事。”
乔老微微点头,他提这件事,正是点出了曾毅身上最大的一个优势,那就是在军方有强大的活动能力,特种钢材项目有翟家参与和协调的影子,而搞定铁路规划有徐大炮的影响在内,这一点是很多人所不具备的,更是有人所需要的。
“好好干!”乔老呵呵笑了起来,道:“如果所有年轻的干部都能像你一样,那我们的国家和民族就大有希望了,不管如何,你都要做好这个楷模。”
曾毅笑了笑,道:“这个任务太艰巨了,我只能做好自己!”
“欲正人,先正己嘛!”乔老讲了句鼓励的话,道:“如果你小子敢打退堂鼓,我第一个饶不了你!”
“那我就硬着脖子往前冲,百死而不回!”曾毅豪气说到,乔老又不是让自己去上战场拼杀,要做个好干部,这完全没有什么可谦虚和避讳的。
“这就对了!”乔老哈哈笑着,道:“年轻人,就是应该朝气蓬勃,千万不要暮气沉沉、迂腐老成!”
陪着乔老聊了半天,天黑之前,曾毅从山上下来,打算返回荣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