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时脑中嗡嗡作响,只觉得气血直往头上冲,慕容远他竟逼萧如雪去以色侍人,明明知道萧如雪那么喜欢他,他怎么做得出来?他的指甲深深掐进肉里,鲜血淋漓才克制住自己想要去宰了慕容远的冲动。
雪越下越大,顾谨不想回家,不知怎的就走到了和庆楼,与萧如雪第一次遇见的地方,那时候幼弟失踪,他收到人来报说幼弟在和庆楼,赶来的时候便见着她正手足无措的安慰着自己的幼弟,方法笨拙语气却很软,那时候他便把她柔软的模样放到了心底。
接触久了之后才知道萧如雪是萧家的掌上明珠,那时候她性子不同于别的大家闺秀那么恬静,颇为高傲,对他亦是不冷不热,他却喜欢跟着她,总觉得她心底其实很柔软,并不若表现出的那么高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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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远终是决定要娶萧如雪,他不允许萧如雪毁了自己辛辛苦苦做的一切,被人这么威胁,他自然也不肯能就听之任之,他想的是,等成婚后寻机会找到知道萧如雪秘密的人,这个世界,只有死人才不会泄露秘密。
燕王的婚事传开时,许珩担心长安,一整天都跟在她身后。
长安并没有什么异常,只是安安静静晒着花茶,不是伪装的平静,而是打从心底觉得无所谓,慕容远娶谁都跟她没关系,从慕容远前世害死镇国公时,她对慕容远就已经彻底死了心。她没有受虐倾向,重活一世自然不可能再对慕容远有什么感情。
长安很平静,慕容远却不平静了,婚期传出来的第三天,他又带着慕容清来到了镇国公府。
“我要成婚了。”他看着长安,心中竟期盼从她面上看出一点情绪。
“听说了,恭喜!”长安神色平静,面上并无多大表情。
慕容远有些失落,慕容清从慕容远身上爬下来,迈着小短腿扑到长安怀里。
“清儿很喜欢你。”见着慕容清小手又开始爬上长安的脸,慕容远道。
“清儿很可爱。”长安假装听不懂慕容远再说什么,径直回到。
长安的平静让慕容远很不安,往前一步,拉住长安的衣袖:“我也很喜欢你。”
不着痕迹的把衣袖抽出来,长安把慕容清还给他,退了两步才道:“三爷说笑了!”
慕容远又往前走了两步,刚想去拉长安的衣袖,许珩悄无声息的出现,将长安挡在了身后,声音冰冷:“燕王新婚在即,却来这儿与我师妹说这些话,传出去怕是不好吧?燕王自己不要声誉,也别毁了我师妹的声誉。”
他今日就是想来看看长安,却没有控制住自己,对长安说了那些不合规矩的话,本就是自己不对,许珩说得句句在理,他也没在说什么,只是低头道:“失礼了。”
“爹……爹……”慕容清看着爹爹情绪低落,伸出小手拉了拉他的衣袖,口齿不清的唤着他,似乎想安慰他。
“爹没事。”慕容远抱起慕容清,对着长安道:“今日是我糊涂了,冒犯了你。”
长安没有出声。
许珩替长安回道:“师妹今日身体还有些不适,不能陪燕王说话了,燕王若没事,还请回。”
☆、第二十一章
慕容远成亲的日子订在了正月十八,自上次跟长安坦白后,慕容远再没去国公府,他并不着急长安的反应,他有的是时间慢慢等他,目前的当务之急是先安抚住萧如雪,再想办法套出萧如雪把秘信到底放在何处,萧如雪既然敢威胁他,那就该承受威胁他的后果。他想着待他解决完萧如雪,便去国公府提亲。
慕容远琢磨着怎么解决萧如雪,顾谨却一直想着怎么带她离开慕容远,今天是正月十六再两天萧如雪就要嫁人了,若她嫁的对象是真疼她、宠她,他可以放手,可慕容远根本就是个无心的人,他怎么能放得了手?
摇摇晃晃的从云烟阁出来,刚出云烟阁大门边见萧如雪,她低着头,步伐之间有些仓促,不知道在想着什么,竟连站在门口顾谨都没有看到。向来不爱喝酒的顾谨今日里因为烦躁喝了些酒,他酒量浅薄,原本白皙的面庞泛红,眼睛也有些红晕,他挡住萧如雪的去路。
萧如雪这才发现他的存在,抬起头眸子里隐含着怒意,顾谨心底难受,看着她紧抿的唇也不知道怎么想的,竟把她逼到了墙角。从没见过这样的顾谨,萧如雪有一刹那间的慌乱。也就在那一刹那间,顾谨低下头微凉的唇贴上她紧抿的唇。萧如雪睁大眼睛,不敢相信顾谨竟敢对她做出这种事,想着这儿可是云烟阁的大门,她又羞又愤,使劲儿想把顾谨推开,可她一个女子,怎么推得动从小习武的顾谨?顾谨一只手控制住她的手,一只手揽住她的腰,温热的舌窜入她的口中,带着浅浅淡淡的酒味,萧如雪挣不开,也推不动,她慢慢放弃了反抗,任由顾谨深吻着她,她以为,就算全世界的人都会逼她做不想做的事,至少顾谨不会逼她,可如今,顾谨不顾她就要成亲,大庭广众下竟对她……胸口处像是有什么东西慢慢裂开一般,眼泪无声滑落。
咸咸的味道,顾谨皱了皱眉,放开萧如雪,看见她脸上的泪滴才惊觉自己做了什么混账事,萧如雪在他面前向来高冷,从来没有表现过半分软弱,更没有在他面前哭过,他手足无措起来。
“对不起!我……”他笨拙的就要伸手去擦拭萧如雪脸上的眼泪。
“啪……”响亮的巴掌生使得顾谨顿住手,脸上火辣辣的疼也不及萧如雪看着他时眼底的厌恶让他疼痛。
“对不起,阿雪。”他不知道自己能说什么,只一个劲的说着对不起。
“顾谨,你就是个人渣。”萧如雪气得狠了,一字一字从齿缝中挤出来。
顾谨怔在原地,萧如雪不再理他径直往云烟阁里面走去。
直到萧如雪上了楼顾谨才反应过来,这半个月,他见都见不到萧如雪的面,这一次终于见到了,他有些话不管她爱听不听、不管她对他有多厌恶,都必须劝她。
抹了把脸,他跟着萧如雪上了楼。
萧如雪这次回云烟阁也就是为了收拾些东西,有些东西必须她自己亲手带走才安心,正收拾着,听到门外的脚步声,转过头见着是顾谨,脸沉了下来,毕竟是多年的好友,她没有赶他离开,却也没有搭理他。
“你不要嫁给慕容远,跟我走好不好?”顾谨走到萧如雪身后,声音几乎带着乞求:“慕容远不值得你这样。”
萧如雪仿佛没有听到他的话一般,转身去柜子里将一些瓶瓶罐罐放进包裹里。
“慕容远到底有什么好?”顾谨想不通,自己一直在她身后等了这么些年,她怎么就看不见自己?
萧如雪停下手,转过头看着顾谨,唇角讥诮:“那你又有什么好?”
“我……”面对萧如雪的问题,顾谨我了许久也没反应。
“你有什么好?除了家世没一样拿得出手,你家军功赫赫又如何,你有出过半分力吗?你饱读诗书又如何?你有想过去考功名吗?自幼学习兵法又如何?北方大渝进犯,你爹和你大哥二哥都去带兵抗敌了,而你呢?年纪轻轻不知道去奋斗整天只知道跟在一个不爱你的女人身后。”萧如雪因情绪太过激动,说得有些喘:“慕容远是对我无心,但他有野心,也一直在给自己谋划前程,他是皇帝最宠爱的皇子,有权有势,你有什么?如果不是因为你父亲,你连一个巡防营都调不动,你凭什么跟他比?凭什么觉得他不如你?”
“我……”顾谨被萧如雪说得哑口无言。
“小时候我就给自己定下目标,我萧如雪的夫婿,一定要是这大渝最强最有权势的人,慕容远是没有心,但他有权,我不在乎我的夫婿是否爱我,我只在乎他是不是最强者。”萧如雪第一次对顾谨说出这些话。
顾谨如梦初醒,那么多达官贵人世家子弟她都不屑看一眼,他一直以为萧如雪想要的是一生一世一双人,所以他觉得慕容远不配,他一直以为只要有人真心待她,即便是家徒四壁她也会很开心,他一直以为萧如雪需要的是能好好护着她照顾她的人,从没想过萧如雪竟有这样的野心。
可悲他这么多年连她真正想要什么都不知道。
“你要权势,我也可以去谋,你等我,等我五年,五年后我必然能……。”顾谨握住萧如雪的手,他以为她爱的是慕容远的人,既然她能这样说了,那就说明她并不爱慕容远,她爱的只是慕容远的身份地位。原来这么多年他都弄错了方向。
萧如雪挣脱他的手,冷笑着打断她的话:“等你能跟慕容远抗衡再说。”
说罢,便丢下顾谨一人离去。
顾谨颓然倚靠在门边,是啊,他在说什么大话?如今他这个样子,所有的荣耀都是祖祖辈辈拼下来的,就连现在的职位,也是爹爹替他谋的,他整天只知道在萧如雪面前晃悠,他哪里比得上慕容远?又拿什么跟慕容远抗衡?又怎么把萧如雪从慕容远手里抢来?想从慕容远哪里抢过萧如雪,就要先有自己的势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