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西北域都护府士气大振,声望骤增;西北域同时亦有更多的修士蜂拥而来,投入这场极有希望大获全胜的诛魔之战。
陈寻知道,魔族肉身淬炼的潜力,要比人类武修整整高出一个层次。
魔墟的面积,实际要比云洲还要广阔十数倍,这些低级魔物,在魔墟数量之巨,数以百亿、千亿计。
西北域都护府成千上万的剿杀低级魔物,哪怕将这些低级魔物的残骸铺满千魔沙海,都没有什么意义。
此时唯一叫人心安的,就是魔族还无法炼制更强的天地法阵,没有办法进一步的打开空间通道,让天妖级以上的强横魔将进入云洲。
战事胶著下去,看上去西北域都护府还颇占上风,士气极盛,亦是他们四宗拧合在一起,调整持久战略的最后时机。
这一天,谷问天又赶到天柱峰商议迁宗之事,陈寻就邀众人再登天柱峰,将他这十数日来的考虑,说给众人听:
“我想东泽接替我,继任沧澜侯之位,将担子挑起来。”
“啊……”纪烈、赤松子等人都颇为吃惊,梧山数千万蛮荒族人、十万蛮武,此时都聚集在陈寻的旗下,梧山亦汇聚四百还胎境修士,陈寻完全有资格成为一方霸主,不知道他为何突然做这样的决定?
“南面那些人,视我为眼中钉,也清楚只要能将我杀死,梧山就会立时变成一盘散沙,不足为虑。到时候,三千万沧澜民众除了依附他们,另无其他选择。我要是继续守着沧澜侯的位子不放,元武侯、赤眉真君、谷阳子,还会接着想方设法的杀我。我现在将沧澜侯的担子交出去,他们就算恨我入骨,反而不会再急切伏杀我了……”陈寻说道。
“这个理由太勉强了一些吧?”纪烈笑道。
“怎么能说勉强呢?不然的话,我事事要为大局考虑,要忍气吞气与这些人为伍周旋,也挺为难我的。而我同时要专注于修炼以及炼器法阵、法器,也没有太多的时间处理世俗事务,这些年其实都是挂了一个虚名,”陈寻说道,“三千万人之安危,系于我一人之身,这些年实际也压得我喘不过气来。千剑宗、蒙山宗都迁入涂山,我自然要将这么重的责任推给纪宗主、谷师叔你们了。我相信,纪宗主、谷师叔都是能以天下苍生为念的人……”
赤松子、纪烈、胡太炎都是一意求道之人,对世俗权势不会恋栈不舍,若非西北域蒙受大难,他们这次都不会入世;见陈寻也锐意修炼、追求更高的修为境界,也能理解他畏惧俗务缠身的心情。
“东泽无德无能,怎么能担此重任?”纪烈说道,心想既然陈寻要将沧澜侯之位禅让他人,苏氏宗主苏守思,以及乌蟒后人宗崖都在天柱峰,甚至赵承恩都要比他的独子纪东泽,更适合坐这个位子,跟陈寻说道,“你一定要偷懒,我看承恩更适合将这个担子接过去。”
“神宵浩然道秉承浩然天道,可佐王侯守护苍生,但不为王侯,纪宗主,你可不要破我的道心。”赵承恩笑道。
陈寻原先是属意赵承恩继任沧澜侯,但赵承恩一番“可为将相、不为王侯”的浩然天道之论,把他说糊涂了。
除了赵承恩外,他此时也只能将纪东泽拎出来,担任这个苦差事。
而要在当前的形势下,他们想要召集西北域的散修,参加涂山守御,也只有纪烈有这个声望。
赤松子悟道时,窥及天机,说他的机缘不在神宵浩然宗。
他炼化玄元圣血,想要突破元丹境的瓶颈,待这边形势稍稍稳定下来,他就要想办法离开云洲,这倒与赤松子所窥的天机暗合。
他没有办法在这里,率领沧澜众人数百年如一日的坚守御魔。
这个担子必然要交出去。
晚交不如早交。
陈寻说道:“我们四家都支持东泽,东泽就有这个资格。谷师叔,你觉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