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平话声一落,身后又有动静。不多时,四个兵卒从人群外挤了进来。
薛白看的皱眉,这些就是所谓的人证?
韩平扭头冲那三人问道:“你三人姓甚名谁,是何职位,大声说与众家百姓听听。”
“小人张禄,校场地库看守。”
“小人齐三,校场地库看守。”
“小人何成,东城门看守。”
“小人孙威,东城门看守。”
这四人依次大声报了名号。
“这四人是校场地库看守和东城门看守,也是咱们西关城的百姓,在场众位应该有不少认识的吧?”
韩平阴险的扫了薛白一眼,随即看向四周百姓,大声说道。
这四人确实都是城中人士,也是校场看守,周围百姓里自然有认得的,立刻大声回应。
“认识!我与那张禄乃是一个街坊的邻里!”
“齐家三小子吗,我与他爹相熟!”
“那何成我也见过,之前还说过媒那,知道是校场的看守!”
“孙威我认得,这混小子之前还偷扒过我家墙根儿!”
“……”
韩平满意的点了点头,心中更为安定,一想到马上就能坑了薛白两人,眉眼间都露出几分喜色。
薛白听着周遭动静,脸色却是难看下来。
这四人身份恐怕不会作假,只不过……怕是都已经被韩平用威逼利诱之类的手段给买通了。
“既然大家都认识你们,那你们便跟大家说说,之前到底发生了什么时候吧。”韩平压着心头畅快,摆正神色,冲那三人道。
“回统领的话,昨日我跟齐三在校场地库当值,前半夜还好好的,到后半夜突然出了意外。也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两个黑衣人,敲晕了齐三和小人,等我和齐三醒过来的时候,地库就已经失窃了。”
“不过小的被敲晕前扯掉了其中一个的面罩,看到了他的相貌,记得清楚,绝对忘不了!”
那叫张禄的一副老实巴交诚惶诚恐的样子,飞快的讲述了一遍,最后猛地抬起头来,看向薛白,伸手指了他道:“就是这个家伙!这张脸我记得清楚的很!”
他这么一指认,周围人顿时一静,继而议论纷纷。
“真的假的?”
“怕是真的吧,不然的话人家为什么不指认别人,偏偏指认他。”
“没错,这话在理!”
“这小子一看就不像是好人!”
“这是生面孔啊,没在城里见过,难不成真的是窃贼?”
“我看像!张禄我也认识,听说为人不错。”
“就是就是,好端端的,这人肯定不会胡乱指认的。”
“这人还真够胆大的,居然敢去校场地库偷东西!”
“这么一说我倒想起来了!那个小白脸不就是上午拉着两只蝎尾狼进城的家伙吗?!”
“对对!我说怪不得有点眼熟!亏我还以为是他捕猎来的,还当是少年好手,原来居然是贼!呸!真他娘的不要脸!”
“……”
周围人显然大多都信了张禄的话,看薛白眼神更为不善。
“你们胡说!你撒谎!你这是故意报复我二虎哥!”
三娃子耳力不差,将议论听得真着,顿时恼红了脸,冲着周围百姓还有张禄和韩平嚷道。
“胡说?看来你们还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韩平冷笑,扭头看向那两个东城门看守道:“你们二人,把昨夜的事情说给大家听听。”
“是大人!”
两人应了一声,其中一个高声开口道:“我二人昨晚守城,也跟张禄的遭遇一样,一时不慎被人给打晕了。等醒来时,城门分明有被人打开的痕迹。”
“可惜我二人当时没看到那两人模样,但却看清了他们两人身高体格,都与这两个家伙无异。”
“怎么样,你们还有什么说的?”
韩平扭头向着薛白两人望来,神色不善。
三娃子气的还要说话,薛白突然伸手拉了他一下。三娃子回头,薛白冲他摇了摇头,然后迈前半步,清声道:“统领大人,单凭这一家之言就定我兄弟二人的罪,恐怕不妥吧?”
“一家之言?到底是这四人一家之言,还是你才是一家之言?”韩平冷回一句,却突兀的装气血不顺,捂着胸口咳嗽了两声。
其他人都没在意,周围的围观百姓依旧在议论纷纷。大部分人依旧觉得薛白是犯人,纷纷操着一副圣人模样高傲姿态,指责谩骂。
谁也没在意围观者里那最初盯梢的两个小厮见了韩平咳嗽后,不动声色的退到了人群里。
不多时,就听有人于嘈杂中大喊。
“大人!我作证!小老儿要作证!”
众人纷纷一愣,扭头看去,就见一个佝偻老汉从人群中挤了出来。
旁边有人笑嚷道:“这不是城中更夫老林头吗,你老人家没事儿不在家待着,跑来凑什么热闹。”
“就是啊老林头,你不会是昨晚打更时候偷懒了吧。”
围观百姓里不少都认识这位老更夫,一时间倒是停了议论,出口问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