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钱!”爷爷很痛快地跟两名机车工人讲。
“加钱也不干了,怕是要没命哪!”那工人不知道王家村这地方常死人,眼下又兴师动众地,说话语气也很缓和。
“那你下来!”爷爷走上前把开挖掘机的工人一把拉下来,然后转头看向王大海说:“大海,上。”
王大海听到爷爷叫他,丝毫也没有犹豫,他半年前跟人家学了几个月开挖掘机的活,现如今他媳妇有孕在身,他弟弟王二海跟别人下海跑船,再加上还有个时而疯癫的老娘,王富贵平常看着村头的小商店没时间照顾她们,王大海也就从机车队下来,在家找点活干。
王大海上了挖掘机,将王老太家挖地三尺撅了一遍,只见那土堆里一根又一根白色骨头被他翻出来,这些都骨架很小,一看就知道是婴儿和孩童的骨头,王家村的妇女们哭倒一片,她们知道也许这些骨头里面就有一具是他们曾经夭折的孩子。
而在孟老太家大院的地基里钻出一只又一只巨大的老鼠,这些老鼠最长的都能到30厘米,大火被吓得纷纷后退,有些胆子大的小青年则手拿目光将这些老鼠一一敲死。
我爷爷在一旁看得直皱眉头,他让王大海将孟老太家掘地三尺并不是为了挖老鼠,也不是为了挖那些被孟老太吃掉的小孩,而是来挖王大夫的,可是挖了半天王大夫的影子却都没见到。
“他家地下是煞阴之地,又放了那么多死婴的尸骨,按理说最厉害的王大夫应该埋在下面的,怎么会没有?”爷爷小声地嘀咕。
突然,村里的寡妇朱寡妇叫了一声:“老鼠,老鼠成精了!”
朱寡妇本名叫朱梦君,是咱们村除了王婆子之外第二号大嘴巴,本来大家就都神经紧张地看着满地的老鼠和尸骨,她这么一嗓子差点没把人心脏都给吓出来。
“你瞎嚷嚷什么,吓死老子了!”王老汉原本缩着头站在人群里面,朱寡妇正好站在她身后,她这么一吼,把王老汉吓得一激灵,尿差点没撒裤裆里。
可大伙再看向孟老太家的宅子那里,脸色全都白了,只见那里正趴着一只跟牛犊那么大的一只灰老鼠,而老鼠的身上,竟然还穿着衣服,一身红色的嫁衣!
王家村的人倒还好,当初连凤尸都见过,所以他们也就被吓得寒毛直竖罢了,可拆迁队的人什么时候见过这么骇人的东西,老鼠长得跟牛犊那么大,还会穿衣服,这不是成精了是什么?他们吓得裤子湿了一片。
挖掘机里的王大海也是吓得一身冷汗,他有些胆怯地看了看爷爷,爷爷说:“用尸油养得山鼠,二十年才养这么大算不得稀奇!”
土坑里的老鼠抬起头,看了一眼说话的爷爷,向后退了两步,它的后脚踩到了身上的红嫁衣,旋即被绊倒在地,而这时候,挖掘机的铲子忽然从天而降,铲在这只大老鼠的背脊上,大老鼠发出无比凄厉的、声震四野的惨叫,除了爷爷,所有人都捂住了耳朵。
爷爷向王大海竖了个大拇指,王大海被爷爷这么一夸,心里的畏惧也少了些,控制挖掘机铲子又给了地上那只大老鼠一铲子,这一铲子正好铲在大老鼠的头顶,大老鼠的脑浆迸溅,掺和着黑红色的血铺染开来。
紧接着,王家村的村民都闻到一股让人行将窒息的恶臭,不少人当场呕吐起来,一边呕吐一边向远处跑开。
挖掘机里的王大海也被熏的脸色发青,直犯恶心,他看了一眼爷爷,爷爷皱着眉头,示意王大海将土填上。
大老鼠被掩埋之后,那股让人窒息呕吐的恶臭轻了许多,刘全问爷爷:“王书记,这是什么情况哪?”
爷爷说:“孟老太将她一家三口都养成了尸人,院子里也铺满了养尸土,两个小的已经被我杀了,还有一个老的被我伤了鬼府,但是现在他却没藏在养尸土里,能藏在哪?”
爷爷说着就看向孟老太家后面的三座土坡。
爷爷这么一说,原本爬在土坡上看热闹的一群大孩子就吓得仓皇而逃,还有一个小一点的孩子跑得太急被石块绊倒,扑在了一只大老鼠的身上,小孩吓得呜呜直哭,被大人们连忙抱到干净的地方。
爷爷从孟老太家废弃的杂物处挑起一根锈迹斑斑的铁叉,走过夜叉鬼的雕像时一脚将夜叉鬼骇人的头雕猜的踩得稀巴烂,在王家村,信鬼的不止孟老太一个人,但是敢惹鬼的却只有我爷爷一个人。若是旁人把夜叉鬼的头踩烂,早就有人怒而骂之,因为鬼爱记仇,踩烂了供鬼的雕像会遭报应的。
爷爷站在其中一座较小的土坡上,见土坡顶上的土似乎是被人动过,有新土翻铲的痕迹,他挑开盖在土坡最顶上的黄土盖,然后将铁叉插进土坡里,铁叉竟然丝毫也不受半点阻挠地摸了进去,一股尸体的恶臭从突破里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