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2节(2 / 2)

失力地跌坐在地,白佑义竟疼得叫不出声来,这感觉是,他恍然有所预感,颤着身一运气,霎时五雷轰顶。

没了。

筋脉尽断,他的武学造诣,都没了。

当其瞪眼过来欲激动地骂咧一场时,我又适时丢了颗药块进了他的嘴,再一扣住他的下巴,是强行令他吞了进去。

鱼腥味儿颇重。

这下,他都来不及接着纠结武功被废,是分外紧张地质问:“你给我吃了什么?”毒药?

做完这一切。

我才站得远了些,而后笑脸跟人说:“放心,我不会让你死的,只不过,你的后半生都得耗在这儿了,没有权没有势,只能抱着你可悲又遥不可及的欲望,伴着铁囚恶鼠,白头至死。”

“你到底是谁?”他硬撑着坐起,大脑有些发昏。

看向外头的言大夫,我答:“仁王的正妃。”

结果白佑义听了,竟还能扯出阴诡的笑来:“无知妇人,你当然不能让我死,若我死在这里,你们脱不了干系,可若我没死,你家王爷便得听我的话,否则啊呜咕隆咦……”

笑容僵在脸上,他难以置信地捂上了喉咙。

我摩挲着指腹,明知故问:“否则怎样?”

他又尝试着发声,却怎么都说不出心里头的话,不过乱语。是药,一定是刚刚的那个药作祟。

“看来,你怕是没机会告诉旁人了,但是别急,我知道你想说什么,赵炎不是赵炎嘛。”念叨着,随意地跺了一脚,“哦,对了,我还知道,你当年舍弃的婴孩,她没死,人混成了江湖上的一枝玫,此时此刻,正站在你的面前呢。”

邪佞一笑,投去的目光却满是寒意,无论他听懂与否,我要说的,就这么多。

只是咚的一声,没料到白佑义会惊得晕了过去,罢了,待人醒后再回味,那才是说不尽的好滋味儿。

“阿悔,我们去东市逛逛吧。”重新拷上囚门,我挽过言大夫的手,故作轻松地说。

他任我拉走,点着头应:“好。”

……

孰料一场风波过,浪潮仍是暗涌。

颜漠往仁王府拜谢过一回,便领着亲随折返了草原,结果仅仅这么一回,就让国主爹爹起了些旁的心思,这或许还因着几分白佑义的事儿,总归,不是什么好心思。

没多久,赵歌就被放回了王城。

言悔不以为意,我却觉得国主爹爹此举,实在膈应人,再者,我主动进宫求见过王后娘亲好几回,竟都被拒之于门外。

说是,不愿见我了。

倒也无法强求。

念念问及我与王后娘亲怎么了,我也只能苦笑,最多答一句,许是伤感着近日的事儿,才会如此。

可我心里头清楚,王后娘亲是气我,她怎会猜不到致使白佑义到此地步的人是我。

就因为知道是我,所以她才不愿见我。

如此过了一个半月。

“我错了吗?”半夜睡不着,我自床上坐起,不过双目空洞着喃喃。为什么突然间,国主爹爹针对起言悔,王后娘亲又疏远起我,明明我,只是为自己的过往讨了个公道。

不是,一家人吗。

以为的无妨,到底是在意了。

默然地受着冷,一时没止住,便久违地落了泪。虽然我尽量小声地擤着鼻子,却还是将言大夫闹醒了。

唉,怎么哭的时候,鼻子便要生堵。

言悔问:“怎么哭了?”

我将哽在喉间的郁结压下去,不带半分哭腔地回:“没哭。”

能信就怪了。

忽地,言大夫抬手过来,便往我脸上抹了一把,自然尽是湿意,他叹着气说:“哭又不丢人,你瞒着我作甚。”

一根弦,顿时就绷不住了。

我撅着嘴扑过去,直嚎啕着我又没有错,言悔说着旁话安慰了许久,才将我哄睡着,那眸色深深,混于夜色都瞧不清,也不知在思量什么。

而隔日。

言大夫的济世堂竟就让国主爹爹给三言两语的收走了,这一来,是彻底踩中我的底线。要知道,言悔就只想做个救人的大夫,此外别无所求。

哪怕这样,也容不得吗。

思绪紊乱了好几日,我是越发的暴躁,一颗心更是寒到底。

适有华总管来报,说赵小六存着报复之心,打算在仁王府纵火,并问我,是要提前将人安插在府中的暗线拿掉,还是按兵不动,届时再发作。

心湖的涟漪层层散去。

我沉默了良久,又缓神后,终于做了决断,道:“不用干涉,让他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