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没良心的。
某人认命地踏了出去,掩门前,倒还特意对千织留了句话:“好好休息。”
不过简简单单四个字。
千织仍是听出了其中的关切之意,她轻嗯了声,本想要回一句,言哥儿,你也好好休息之类的话。
但转念一想。
这没媳妇儿暖炕头,估计是休息不好的,便知趣地没有吭声。
目送言大夫离开,待那门一关,我便拍着床榻,十分热情地招呼:“快来快来,床我都给你暖好了。”
千织点点头,片刻后,同我一起半倚着床头。
烛火亮着。
只剩一指节的长度。
我一边想着怎么开口,一边理了理盖在千织身上的被子。
后者突地一歪头,小脑袋便靠在了我的肩头,心底随即划过一声喟叹,我知道的,自己在心疼她。
“玫姐。”千织睁着眼,先发了声,“我想阿哥了。”
额。
还以为她会先说一说今日的事,却怎么也没料到是这么一句。想颜漠么,那家伙自打回了草原后,倒也不时来信儿,但内容都大同小异,先问千织好不好,说上些闲话,然后,再讲自己很好。
我只觉得,这个时候念及兄长,听起来莫名像——
她想回家。
想回到无忧自在的大草原。
动也不动地任其依靠着,我嗯着声,哄:“没事儿,还有姐在呢,明日,明日姐就找那傻小子算账去。”
千织笑了。
带着声的那种,也不知是在笑什么。
多少是提起了王万华,她挽上我的手,顿了顿,竟是将叶莺登门的一幕幕讲给了我听。
末了。
她说:“你别去找万华,不怪他,感情这种事儿,谁也怪不上。”
虽然她还是有点膈应叶莺的。
她说:“在万华心里,从来都只有那么一个人,是我犯傻,以为凑过去,人的眼里便能有我了。”
明明某人早就说过不愿相欠,因为还不了。
她说:“玫姐啊,我不想加油了,没事儿的,不过是又和以前一样。”
一样的,做最遥远的朋友。
……
我不知道,千织是怎么摆着一副淡然的样儿,说着这么一句一句。
我只知道,她很难过,很难过的。
“织儿。”抚上丫头的头顶,我忍不下去了,“你哭一哭,跟姐哭一哭。”
只别自个儿憋着。
千织靠着我,压着嗓子道:“玫姐,我哭不出来,蹲在外头的时候,我就想哭,可是怎么都哭不出来,你说,我连眼泪都不再为他掉,是不是,可以不再去爱他了。”
爱。
她又提起了这么个字。
听起来,却是只剩苦痛。
雨声依旧没完没了地敲打着窗,千织没流的眼泪,大概,全被老天爷拿去了吧。我一时哑言,桌上的蜡烛燃到了尽头,挣扎着一晃后,四周便陡地暗了下来。
千织的呼吸稍显沉重。
不等我说一句,她便自个儿画下了句号:“嗯,睡觉吧。”
“明明就睡不着。”我止不住地嘀咕着。
“可我想睡了。”后者抓了抓脑袋,身子一缩,躺了下去,“玫姐,你有没有成功哄睡过人?”
昂,这个嘛。
我好像,就只有被人哄睡着的份儿。
避着伤口,缓缓地窝进被子里,我估摸着千织的意思,是想让我哄她入睡,便回:“试一试吧,嗯,我讲故事给你听?”听着听着,应该就好睡了。
千织往上拉了拉被子,说:“好。”
要说我这别的故事没存货,可讲讲自己的那些个威风事迹还是凑得出几大箩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