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周而复始的自我斗争中。
忽地响起了敲门声,紧接着便是言大夫的声音,来叫我起床吃早膳什么的。我瞥了一眼床上的千织,嗯,睡得还真熟。
勉强地撑着桌子站了起来,我一晃一晃地挪到了门口,开了门,结果脚下发麻,一个没站稳,就整个人扑到了搁门口等着的言大夫身上。
后者发懵地回抱住我。
什么情况。
我沾上了那个怀抱就没气力离开,只能出声解释:“坐了一宿,腿麻。”言罢便是一个哈欠。
言大夫却是不容我软在怀中,撑开我便是一阵儿的打量,他扫着我乌青的眼,皱着眉问:“没睡?”
尚未回话,我是忍不住的一个哈欠,又接着一个哈欠。
答案不言而喻。
言大夫横抱起我就往屋里去,我懒懒地窝在他身上,掩住哈欠,说:“把我放凳上,床上有人。”
有人?
这可把言大夫给惊着了。
那脚下的步子突地迈大,等瞧清床上的人是谁后,方才顿了下来,一脸疑惑地看着我,然后又猛地扭过头去,看着地上那凌乱的且沾着血迹的纱布,断掉的箭头,和那一盆刺眼的血水。
“织儿受伤了?”他小声地问。
我弱弱地嗯了一声,示意他将我放下,言悔却是抱着我转身出了房,后脚一勾还带上了门。
再然后,就这么抱着我,去了他自己的卧房。
虽然我俩的住处相隔不远,可这短短的路途仍是不免被下人看到,我瞪着眼生了几分精神气,直对他念叨:“干嘛呢干嘛呢,我得守着织儿呢。”
他一言不发,直到将我放在了自己的床榻上。
“那伤是你收拾的?”言大夫一面脱着我的鞋,一面问我。
说来,我确实没有在他面前展示过自己的那点儿皮毛,唯一一次,便是刚领他回家,而他落了水发烧那次吧。
我揉着腮帮子,点点头。
紧接着言大夫便又问:“什么时候会的?”
“你不在我身边的时候。”我没觉得有什么,老老实实地就回答了。他也听得出,这说的是那分离的五年。
某人陷入沉默,我歪着头缓和气氛:“怎么样,我厉害吧~”虽然不是学医的料子,可这治伤的本事也不差。
“嗯,厉害。”
可是他并不希望我那么厉害。
因为心疼。
言悔卸下一口气,将我按倒在床上:“补你的觉,我去替你守着。”
“不行,我这一睡就得好一会儿呢,你可还得去太子府的。”
“推了就是。”
能这么干?
哈欠铺天盖地地卷来,眼泪被生生地压出了眼眶,言悔伸出手,替我拂去那带着睡意的泪珠,道:“听我的。”
“哦。”
我又自个儿抹了抹眼睛,唉,这沾着床,哪怕天塌了都想睡下去,更别说这天还有言大夫撑着。
一翻身,我就约周公去了。
……
千织是痛醒的。
睁开眼的一瞬间,就望向了屋内的圆桌,却是只看见言大夫,没瞧着玫姐的影子。
言悔听见床上的动静,便提溜着凳子坐了过来,探了探她额上的温度。因着那伤口着实是不好细看的,他问过几句就算作罢。
兀自判断之下,他有了结论。
处理得还真是不赖。
心情依旧微妙。
“言哥,玫姐呢?”千织恢复了气力,说起话来,也不再细弱,“我还有事同她说。”
言悔一边琢磨着后续的养伤药方,一边回:“一宿没睡,我让她歇着去了,有什么事,等她养足了精神,再说吧。”
额。
说好的等自己养足精神就算账的呢。
千织些许的腹诽后,不禁浅浅的一笑。挺好的,无论是玫姐还是言哥,都没有对她多加追问。
很温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