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开始比赛彩头还是柳爻卿找人准备,等到后来岛上的汉子们比赛上了瘾,都是自己出彩头。可能规模小的比赛彩头就是一条鱼,或者是一盒土豆片,规模大一点的可能是十条鱼,各个人积攒的吃食聚集起来等等。
有了比赛就有了对比,叫汉子们不觉得无聊,这事儿还就持续了下来。
一年到期,除了准备留在临海继续干活的汉子们,很多人都选择回家,他们也没忘了蹴鞠,有的跟自家孩子说,有的干脆在村里玩了起来。
柳爻卿给梁松子写信。
这会子读书人都在说仙岛,哪怕是茶楼酒肆的也都在说仙岛。
去过的总要说说仙岛什么样儿,说说温泉什么样儿,说说自个儿都做了什么,想着什么,反正一定要叫人知道。
没去过的抓耳挠腮,好容易得了画作,是一定要去欣赏的。
“哎。”梁松子一边叹气,眼睛却十分明亮,找来同窗,提了一件事。
隔天便有诗作和文章传出,说的却不是仙岛,而是普普通通的农户。
村里无论是汉子们,还是孩子们,都有玩蹴鞠的,有的还玩出了花样。
地里活干完了,吃饱饭歇息的时候,总也要活动活动,反正一点都不累,孩子们凑到一起,玩石子、玩木棍,那都不如玩蹴鞠热闹啊。
然而这些读书人看到的却不是热闹,而是他们为什么玩蹴鞠?
每天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土里刨食,就这样还填不饱肚子,手头也没有银子,会想着玩蹴鞠吗?当然不会,而且哪怕是过年那几天也都不会玩乐。
肚子都填不饱了,为什么玩乐?
那么为什么现在这么多人玩蹴鞠?当然是因为吃得饱穿得暖手头有钱!
百姓为何吃得饱穿得暖手头有钱,最直接的可能跟柳爻卿有点关系,但最根本的还是在于大秦的朝廷,在于皇帝啊。
这可是乘风拂面、润物无声的马屁拍了上去。
便是那些脾气耿直的读书人,此时也不得不承认,写出这些文章、诗作的人,实在是见解独到,眼睛真正的看到了百姓!
当然很快他们也跟着写,即将参加科举的,甭管是童生还是秀才、举人的,都是铆足了劲跟着写。
这一年被后人称之为丰诗年,从中涌出不少才子,也让后人知道当时的百姓是什么情况,具有非常深远的意义。
“卿哥儿,咱们过几天可能得回去一趟,狼哥昨晚找我了。”哲子哥捏着瓜子,里面的仁放到盘子里,留着给柳爻卿吃,“钰哥儿的事。”
“我就说下半年肯定有消息。”柳爻卿顿时知道肯定是钰哥儿有动静了,他们都得回去一趟。
临海这边新招来的人全都去了岛上,依旧是辉哥坐镇,倒是不会出啥事儿。从岛上回来的一部分不愿意回家,准备继续做工的人,柳爻卿也不是全部都安排在临海,此时丹县那边也缺人,会有部分人去那边。
到时候还得丹县管事来一趟,挑中的直接带走。
这些都有章程,柳爻卿倒是用不着太操心。
如此一来还是安排一整天,第二天才坐上马车走。
马车里铺着好几层皮毛,柳爻卿自己穿了好几层,哲子哥还端上来一个炭盆,但就算这样也不如屋里烧了炕暖和。
靠在哲子哥身上,柳爻卿道:“咱们这次回去,就得叫山上准备过年的事儿了。”
“都有管事们帮忙。”哲子哥道。
“还有账本。”柳爻卿说完了自己补充道,“不过有哲子哥帮我。”
“是哩。”哲子哥笑着点头。
路上也没咋停歇,另外一辆马车同样是有许多皮毛 ,钰哥儿也是穿的很厚实,等到了山上,狼哥还有点儿紧张。
柳爻卿和钰哥儿一起回来,倒是没啥叫人怀疑的。
进到院里,外面冷风呜呜地吹,屋子门口都挂着厚厚的草帘,再里面才是门,很严实,一点风都吹不进去。
推开门进去,瞬间就能感觉到热气扑面而来,热乎乎的。柳爻卿赶忙脱了袄子,拿了个板凳坐下。
炕上有好几个孩子,柳爻卿家的三个,还有宁哥儿,宣哥儿家的小不点也坐在角落看着哥哥们玩,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的挺认真。
“我得先去说说正事。”柳爻卿又重新穿上袄子,跟孩子们打了个招呼,从屋里出来。
厉氏就在隔壁屋子,这边也很暖和,但炕上、桌上却都摆着茶杯、茶壶等等,铺的皮毛毯子也都很正式。
这是厉氏专门的屋子,用来处理山上的事儿,见见一些人等等。
见着屋里没人,柳爻卿道:“钰哥儿怀上了,叫我爹去山上捡苦桃核吧。还有叫我二伯娘准备准备,咱们能帮忙就帮忙。”
当初钰哥儿和沈氏跟着上山,就当柳全运是死了,这些年钰哥儿帮了自己不少,沈氏也在山上帮了厉氏很多,现在是正儿八经的管事媳妇,柳爻卿早就把他们当做是一家人。
“成,我这就去跟你爹说说。”厉氏道,“东西也都准备准备送去你二伯娘那边,这几天钰哥儿和狼哥耳根你二伯娘吃饭。”
“我晓得。”柳爻卿点头。
说了这个事儿,柳爻卿又回了隔壁屋。
他看着炕上热闹,也跟着爬上去,靠墙坐着。
“爹,我今年攒了很多钱。”百酿仙过来靠着柳爻卿,还从桌子上抓了一个奶豆子给他。
吃着奶豆子,柳爻卿问:“那是多少?”
“一百二十六个大钱!宇哥、豆哥儿跟我一样。不过宁哥儿大钱最多,他今年更厉害了。”百酿仙佩服道,“我们明年也要这样!”
“恩,目标不错。”柳爻卿拍了拍百酿仙,并没有问他那些大钱要怎么处理,或者自己尝试要过去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