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节(1 / 2)

似笑非笑地看了柳全福一眼,柳爻卿道:“往年柴火都是这么些,大都是我爹拾的。为啥独独今年不够呢?”

以前柳全锦给上房烧炕,用的柴火最足,回头再给自家屋里烧炕的时候,要么天气好就不烧了,要么天冷随便烧几下,炕温热温热的,一到半夜就冷的刺骨,柳爻卿和兴哥那时候都是整夜整夜得睡不着,冰冷一直从脚凉到膝盖,白天起来半天都热不了。

大房姑且不说,上房柳老头每年冬天都能睡热炕,用的可有三房的柴火,现在柳爻卿把三房的柴火搬走,这边就立马捉襟见肘了。

柳老头也知道这一点,以前他觉得柳全锦孝顺,内心隐隐得意,现在却不能再开口,实在是打脸的厉害。

“阿爷说得对,没有柴火就去自个儿捡,山就摆在那里 ,啥时候去都行。”柳爻卿说完,扭头问钰哥儿,“你家晚上可有烧炕?”

“没有哩。我娘想拿柴火烧炕,大伯不让。”钰哥儿说完,抬头看了柳老头一眼,“当时阿爷和阿奶就在院子里看着,竟是一点都没管的。”

也就是说二房的柴火也叫上房和大房占了,偏偏这样了还不够。

“我看要不这样。”柳爻卿想了想说,“总不能叫阿爷去山上捡柴火,村里人见着了不得笑话我们三房不孝顺。钰哥儿,回头我叫几个人每天送一些柴火过来亲自给阿爷、阿奶烧炕,你和二伯娘屋里的炕也烧着。”

原本柳老头想着去山上捡柴,连带着大房那一份也一块,可现在直接叫柳爻卿给堵死。

“就这样吧,门口剩下的柴火什么时候烧完,我就什么时候给阿爷、阿奶烧炕。”柳爻卿笑眯眯的,就把这件事给定下了。

村里有不少人家柴火一冬天也不够烧的,却也没有烧得这样厉害的。

上房的炕是大房一家帮着烧,怕是卯足了劲儿用柴火,反正不打柴不知道累。

从柳家离开,柳爻卿叹气道:“大伯越来越不像话了。钰哥儿,你这些日子多干活,攒的工钱要是够了,干脆在山上住下,省得以后麻烦。”

“嗯。”钰哥儿显然也有这个打算。

又过了几天,玉米授粉完了,哲子哥的病也好了,柳家的柴火用完,柳爻卿就叫憨大每天去帮着烧炕,连带着钰哥儿那边的炕一起烧,每天都给记工钱。

大房没柴火烧……

第54章 牛家事,可不看

天冷了,地里也没有活,相熟的人家互相串门子,凑一块儿窝在炕上,说的最多的就是山上的煎饼作坊,每天都有跑商的拉了大包大包的煎饼走,村里人看得热闹,也能算计出柳爻卿究竟赚了多少钱。

除了说煎饼作坊,就是现在的柳家。

“我听说这几天卿哥儿专门叫人给柳老头烧炕,柳家老大没得柴火烧,整天赖在柳老头炕上。”

“越来越不像话了,一个大老爷们,随便去山上划拉点树叶就能把炕烧的热乎乎的。”

“谁说不是 ,不过以前他们家也是攒那么些柴火,咋今年就不够了呢?”

“嘿,你还不知道吧?往年他们家老三、老二都不怎么烧炕,柴火全给柳老头和老大烧。我听说卿哥儿体弱,也跟这个有关,冬天睡冷炕,天天生病,留下病根哩。”

“柳老头约莫是糊涂了?咋就能做出这种事?”

“还不是老三孝顺,恨不得把自家好东西都送给他爹。”

几个人闲聊似的说了一通,最终都叹气,此时也不觉得柳爻卿做事过分了,反而挺同情他,要是一开始柳老头不叫柳全锦对卿哥儿那么吝啬,现在柳家的日子还不得蒸蒸日上的。

这么想着,几个人都沉默了,想着对自家孩子是不是也这样,有没有忽略哪个,万一孩子们以后跟卿哥儿似的发达了,可不得反过头来对付他们。

当年是如何对孩子的,等孩子长大了,也会如何对老人。

大棚里,玉米授粉完成,第二批桃儿酿也好了,柳爻卿就给自个儿留下一个陶罐,其余的全都搬到哲子哥家藏起来,一罐都不打算卖。

“卿哥儿,有个来买煎饼的找你哩。”兴哥咚咚咚跑来。

“叫他等等,我马上过去。”柳爻卿等兴哥走了,就推着哲子哥趴在炕上,看看他后背的伤好了没有。

这些日子两个人几乎天天在一块儿,吃的也都一样,而且柳爻卿吃的肉和蛋更多,偏偏自个儿还是那副瘦巴巴白斩鸡的模样,相反的哲子哥就跟整天偷偷锻炼似的,背上竟然也有肌肉。

脸埋进被褥中,露在外面的耳朵尖有点红红的,哲子哥的声音闷闷的,“好几天没洗澡哩,卿哥儿别摸。”

“不脏哩。”柳爻卿搓了搓自个儿的手,仔细摸着哲子哥背上的伤口,瞧见是彻底好了,这才放下心来,心里对牛老三还是有些生气。

算算日子杜县令也该去看看牛家兄弟的态度了,柳爻卿抿着嘴帮哲子哥拉好衣服,跟他一块去煎饼作坊。

这会子煎饼作坊门口停着不少木车,上头都是一包一包的煎饼,几个伙计站在墙根避风,瞧见柳爻卿来,都笑着打招呼。

“你们这回拿的煎饼不少啊。”柳爻卿跟这些人也比较熟,是最开始来买煎饼的商队之一。

“天气冷,煎饼放的住,我们打算多买点,回头卖给旁人也使得。”领头的人站出来,伙计们笑眯眯的看着并没有跟上。

柳爻卿就知道他是想单独跟自己说话,也配合的走到一旁。

“这是县里煎饼摊子阿婆叫我带的信。”领头的从袖子里拿出一封信递给柳爻卿。

“行,我知道了。”柳爻卿收了信,叫他先等等,进了煎饼作坊拿了西红柿酱给他,算是谢谢帮忙送信。

得了西红柿酱,领头的喜滋滋的走了。

柳爻卿和哲子哥一块儿回屋,关上门,打开信,靠在窗边仔细的看。

信是杜县令给的,一方面说了牛家兄弟态度还可以,在牢里这么些天虽然没受苦,但瞧着精神不咋样,怕是不能再整幺蛾子;另一方面还提了句县丞,说是县丞家那位独子,近些日子准备来上谷村,叫柳爻卿有个心理准备。

就是那个喜欢折腾标志的哥儿,无法无天有县丞老子罩着的少爷。

上回去县里,柳爻卿没听着那位少爷的消息,街上倒是真的没瞧见模样好看的哥儿,但凡是出门的哥儿大都跟自家汉子一块,表明成亲了。

“叫杜县令帮忙给牛家兄弟写个保证书,放他们回来吧。”柳爻卿想了想说,“那个赵公子……”

“卿哥儿不怕。”哲子哥攥着柳爻卿的手,一双眼睛非常认真地看着他,瞳孔清澈,“要是他敢做什么,我就打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