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蒋绎一直觉得,谈正就算想要拉个垫背的,那也会是自己,毕竟他那么喜欢谈衡。可他怎么忘了,谈正的思维从来不是可以用常理揣度的。
涂琰眼看着就要把蒋绎拉到门口了,就在这时,他忽然觉得手上一沉,险些被拽倒。他以为蒋绎走不动了,一边更加用力地拉着他,一边说道:“再坚持一下,马上就能出去了!”
涂琰没等到蒋绎回话,却觉得手上一疼,抓着蒋绎的力道下意识就松了下来。蒋绎终于挣开了涂琰的手,用力将他推出门外,然后头也不回地冲上了二楼。
外面的人急得团团转,闻历守在门口,大门忽然打开,一个灰头土脸的人直直撞进他怀里。涂琰被里头的烟呛得连连咳嗽,一个劲地指着里面。
仓库里的黑烟奔涌而出,闻历的脸色顿时变了。
谈正把谈衡结结实实地绑在椅子上,有了蒋绎逃跑的前车之鉴,他又搜走了谈衡全身上下的尖锐物。做完这一切,谈正好整以暇地拎出两只油桶,满意地说道:“还在呢。”
谈衡看着那玩意头皮发麻,不由问道:“谈正,你想干嘛?”
谈正打开一桶油,均匀地泼在他们周围,然后转头对谈衡温柔地笑了笑:“我想和你在一起啊。”
谈衡一脸吃了苍蝇的表情,闭口不语。
谈正早知道他会是这个反应,也没在意,反而好笑地摸了把谈衡的头发:“做什么这副样子呢?反正咱们马上就要在一起了。我不想伤害你,我跟蒋绎说刀子割在你身上疼的是我,是真的。所以啊,后来我就想,反正我也不想活了,陪你一起死,好不好?”
谈衡匪夷所思地看着他:“你疯了吗?活着不好吗?新的身份都给你准备好了,还有足够的钱,离开这个地方,你想过什么样的生活不行,非得走这条路吗?”
谈正看着谈衡,一脸苦涩:“小叔叔,这恐怕是这辈子你最为我着想的一次了,即使是为了蒋绎,我也感激得很。可是对不起啊,我大概要辜负你了。要是我以后再也见不到你,活着又有什么意思呢?”
谈衡干脆闭了嘴,他想,谈家祖上究竟是什么风水,怎么让他碰上这么个神经病?后来转念一想,又暗自苦笑:他素未谋面的亲爹妈大概是上辈子欠了谈大公子许多钱,被他连累至死不算,连自己都没逃过,还在他私生子手里脱了层皮。
谈衡是真脱了层皮,为了快点把衬衫上的钻石袖扣挪去割绳子。
其实大概只有一两公分的距离,但是谈正捆得实在太紧了。
谈正见谈衡不再跟他说话,十分理解地笑了笑,又开了第二桶油。这回他泼得比较仔细,主要是查漏补缺,把没洒上的地方补上。然后他拿出打火机,随手扔在了地上。
那一地一墙的油,火着起来,瞬间势不可挡。
谈衡才终于磨开了绳子。
谈衡深吸一口气,定了定神。谈正已经站在他身边了,脸上带着疯狂的喜悦和变态的迷恋。而他毕竟不想死,不可能像谈正一样淡定。谈衡几乎用了全身的力气才克制着自己没有立刻发难,因为他的手被绑的有些发麻,没有一击即中的把握。出其不意只有一次机会,谈衡可不知道逼得谈正狗急跳墙了他还会不会有后招。
二楼这点地方,火势蔓延开来不过几秒钟。谈正一脸匪夷所思的满足,谈衡抖了抖手上的绳子,手指好像恢复一点知觉了……
这时,房门发出一声巨响。
谈正被打断,十分不悦。然而他只是漠然往门口看了一眼,安慰谈衡道:“没关系,门是反锁着的,谁也进不来。”
谈衡一点没觉得安慰。
可惜谈正失算了,这仓库年久失修,锁也不怎么灵光了。外边的人用力撞了两下,门居然开了。
“谈衡?你在吗?”
浓烟似乎也影响到了人的听觉,但谈正还是一下就听出了蒋绎的声音。新仇旧恨一齐涌上心头,谈正的表情一下就狰狞了起来。他甚至来不及看谈衡一眼,便往门口冲过去。连安安静静地死一死都不成,蒋绎跟他这是有多大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