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在那个时候的季衍之，已经有所察觉到，顾南笙想要说什么，他给出的回答是，“笙笙，很晚了，你喝醉了。”

“季衍之，我喜欢你，可能从第一眼就已经喜欢你，以后我会对你好，不会跟你任性，不会跟你生气，你愿意跟我在一起么？”

顾南笙一股脑的直接说了出来，心扑通扑通跳个不停，在说完这些话的时候，其实她已经开始在后悔，开始在害怕，而被抱着的男人一个字都没开口。

良久之后，她感觉到对方的声音变得严肃了几分，“笙笙，你喝醉了。”

“你这是拒绝我了么？”顾南笙是个敏感的人，若是季衍之真的喜欢自己的话，那就该像周硕一般，为自己奉献所有，就像是她，愿意为了季衍之，去奉献所有，去做到她喜欢的样子，是一样的。

可是在自己告白后，顾南笙得来的回答，却不是自己想要的回答，他说的是自己喝醉了，那么换句话来说，季衍之其实并不喜欢自己，只是不想在这个时候，说别的话来伤害她，才会帮她找别的借口不是么？

想到这些可能性，顾南笙突然觉得，自己这一切都像是个傻子，就像是苏悠悠说的，像季衍之这样完美的人，一向来都冷心薄情的，只是温润成了他为人处世的代表色，可这并不代表，他就会喜欢上谁。

季衍之能喜欢上的，必然是一个完美的存在，不会是像自己这样，没有任何的身份背景，甚至毫无完美优点的女孩子，不是么？

顾南笙想，自己当初是怎么有这个脸，一直都觉得，季衍之有可能会喜欢上自己，她大概是被季衍之带回帝都太久了，以至于都差点忘了，她原来的身份，原来的样子是如何了。

在顾南笙本就有着酒精的冲击下，又开始在胡思乱想的时候，就感觉到有纸巾在给她擦拭着脸颊，原来她已经不知不觉的哭了。

耳畔是季衍之的声音，“笙笙，你才十五岁，你应该把你的精力都放在学习上，这种事情你需要等到你成年之后，才可以去做，不要在该学习的年纪，去想着恋爱，这不是我想要教给你的。”

他说这番话，也已经表明了他的态度，顾南笙觉得自己好愚蠢，早就应该知道这一切，不应该去抱有任何的幻想，不应该在苏悠悠告诉自己没有可能性的时候，还在那傻傻的坚持着。

顾南笙没有再看他，而是松开了他的腰，窝回了床上，直到把整个人都用被子裹住，不让季衍之看到的时候，她才开口，“季衍之，你那么聪明，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我的心思？”

她在初一那年，突然变得发愤图强，突然从倒数，到如今的成绩优异，全年级前三，这一切都不是偶然的，只要循着这些线索，去猜测，就能够很快的得到一个答案。

顾南笙相信季衍之其实早就知道，早就已经明白，只是一直都没有戳穿罢了。

声音并没有立刻出现，一直过了好几分钟后，才传来，“笙笙，快中考了，我不想耽误你，你喝醉了，睡一觉明天什么都会变好。”

这大概又是一种拒绝吧。

说得好听是不想耽误她，说的难听，其实就是他并不喜欢自己罢了，想到这些，顾南笙又觉得，苏悠悠的办法其实挺好的，至少在这一刻，她还能给明天的自己找个借口。

她不过是喝醉了，一切都不会变的尴尬，因为喝醉的人，说的话都是胡言乱语，并不一定都会变成酒后吐真言。

从十三岁就开始的暗恋，到了十五岁的那年夏天，终于画上了一个完美的句号。

*

看着顾南笙在那发呆，自从表白失败后，她就再也没有提起过季衍之，偶尔上季衍之的课，也是跟以前一般认真，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般。

苏悠悠忍不住安慰了一句，“其实这样也挺好的，你也就知道了，季衍之真的是一个不会爱人的动物，他的世界里的，大概只有工作和自己感兴趣的东西，你现在明白还来得及，你才初三，以后要找个比季衍之厉害的，可能是真的找不到了，但是至少还能找个差一点的，比如我后面这一位。”

她说的话，永远都起不到所谓的安慰作用，反而还让顾南笙很想要翻个白眼。

不过这个白眼，顾南笙没有翻出来，倒是周硕翻了出来，“我虽然现在比不过季老师，但是我以后会比季老师厉害的，我还小，才十五岁，再给我个十五年，绝对会有季老师现在的成就，南笙你就别难过了，反正你的身边还有我，现在你的暗恋告终了，那你要不要选择高考跟我去别的地方，我一定会好好对你的。”

周硕趁着顾南笙表白失败，赶紧毛遂自荐的推荐自己，这在他看来，可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都说了，要抓住一个女孩子的心，首先要等她受到了情伤之后，第一个出现安慰她，给她爱的感觉，这样自己就能很快的抱得美人归了。

虽然周硕没有实践过，可他觉得这些话是有道理的，现在看着顾南笙失魂落魄的样子，正是自己可以趁虚而入的时候。

听到周硕的话，苏悠悠非常不客气的批判，“现在你就别雪上加霜了。”

“明明是你一直在雪上加霜。”

“我才没有，我这是在安慰南笙。”

“哪有像你这样安慰的，要真是想要安慰南笙，就应该让她现在，立马投入一段新的感情之中，你作为闺蜜的，更因为知道了，现在你的面前，就摆着这样的人选，结果你都没有去做，反而是贬低这个人选，你难道不是雪上加霜么？”

－－－－－－题外话－－－－－－

二更两点半。

第29.姓季的没一个好人（二更）

看着两人吵吵闹闹的，顾南笙觉得挺没意思的，在后面的日子，她就把所有的精力和时间都花在了学习上面，中考越来越接近。

顾南笙填志愿的时候，填了a市，a市离帝都遥远，坐高铁的话，也要七八个钟头，这样的遥远，刚好可以让顾南笙觉得找个地方能够躲起来。

她开始变得不跟季衍之一块进出，出门的时候，是让苏悠悠来接自己，回家的时候，也同样是让苏悠悠绕路送自己回去，不会再在教室里，等着季衍之做完事情。

不是顾南笙不想见到季衍之，而是他不知道再见到季衍之的时候，自己会不会没有忍住又做出让自己难堪，让季衍之为难的事情。

因为顾南笙填报了志愿，苏悠悠和周硕本来都能够去选择在帝都，也能够在更好的学校，但是两人都担心顾南笙，所以就都填报了跟顾南笙一样的高中。

等顾南笙坐着苏悠悠家的车，回到家的时候，一进玄关处，略微有些阴暗的楼梯上，站着欣长的身影，是季衍之。

没过多久，顾南笙就要中考了，从上一次醉酒之后，再见面，已经有一个多月了，准确的来说，除了在学校里见到的面，这种单独相处的，这是那一次之后的第二次。

看到季衍之在家，顾南笙低下了头，没有打算打招呼，更是不知道该怎么跟这样的季衍之去接触，等匆匆上了楼，想要回房间的时候，却是被季衍之一把抓住了手。

季衍之的声音很低沉，熟悉而又磁性十足，“我接到英语老师打来的电话，说你没有填报附属高中，而是选择去a市的高中？”

一听到季衍之说到英语老师，顾南笙也不知道自己是哪里起来的酸涩和嫉妒心，心里头不爽的很，大概也是这一个多月来，她太过于压抑自己。

“看来你跟英语老师的关系还挺好，”顾南笙笑了笑，语气带了刺，“我觉得我是时候出去好好锻炼锻炼自己了，人总不能一直依赖一个人不是么，不然等到以后那个人一旦消失了，一旦去选择别人了，那结果会很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