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感觉他的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捣了一下,疼痛感渐渐蔓延至四肢百骸。
安馨像是有感应,猛地抬头,看见了拐角的顾司炎。
她一下子就没了刚刚颓靡不振的样子,笑得很灿烂,“你回来啦!”声音很是激动,她一边说一边站起来,但是蹲得太久,脚麻了,站起来一时没站稳,顾司炎飞快地走过来,先是扶住了她,然后一把抱起她,刷卡,进门。
安馨搂着他的脖子,抬头看他,他的下额,他的嘴巴,他的鼻子,他的眼睛,他的眉毛,他的额头。
所有的一切都是那么熟悉,但是她已经好久好久,没有看见。
顾司炎把她轻轻放在床上,给她揉着刚刚蹲麻了的腿,力道温和,很舒服。慢慢地她就缓过来了,可是顾司炎仍旧不看她,只是一直在忙活,给她换鞋子,给她倒水,就是不看她,也不同她说话。
她千里迢迢,只为看他一眼,听他说句话,他却一副并不领情的样子。
“司炎,你不想我吗?”
委屈的声音,许是太久没有说话,有些颤,听着像极了在哭。
顾司炎坐在她旁边,轻轻叹了一口气,将她拥入怀中,“想,想到时常出现幻觉,我怕这次还是幻觉。”
安馨伸手回抱他,感觉他的手臂越收越紧,她的骨头都有些疼了。
顾司炎感觉,这个拥抱,像是隔了一个世纪。
“你看,我在这里了。”
顾司炎缓缓抬起她的下巴,细细密密的吻落在她的唇瓣。
慕尼黑的这个早晨格外动人。
半个月后。
a市机场出口被记者围得水泄不通,所有人都在猜是不是在等某个明星。顾司炎出现在众人视线不过一秒钟,就迅速地被记者包围了。
林谢感觉很头大,这个行程的保密问题,估计他就得承担不少责任。
但是顾司炎看起来心情好像反倒不错,即使记者碰到他了也没有发飙。
“顾总请问顾氏是不是成功收购了mkc?”
“顾氏什么时候正式公布这则消息?”
“顾总您和安志怀之女是不是情侣关系?”
“顾总请问您是不是即将于梁菲之女tiffiny结婚?”
问题铺天盖地,记者七嘴八舌,林谢想,现在的娱记也关心商场上的事情了?倒是会委婉的提问。林谢和几个同事一路护送顾司炎走出机场,记者紧追不舍,本以为今天又是无功而返,顾司炎却停下来,说了四个字:婚期在即。
孟连现在就连逛商场,都听到有人讨论安馨,她感觉,整个城市都在翘首期盼顾司炎和安馨的婚礼。原因自然是,神秘的tiffiny。
而现在这个神秘的tiffiny,在g市一个小乡镇里,给孩子们上美术课。
这是她正式上课的第四天了,在慕尼黑呆了两天,时差还没完全倒过来,她已经被催促回来开学了。
她觉得乡下的日子过得很舒心,网络差一些,信号差一些,但是空气好很多,水质好很多,人情也好很多。
她不是每天都有课,空闲的时间她就用来陪小孩子们打球,甚至有学生邀请她放学一起去捉泥鳅,这专属于南方农村孩子的游戏,安馨玩得不亦乐乎,即使溅得一身泥,也不觉得脏。
下了课安馨和学生们一起在食堂吃饭,食堂的小电视里在放着新闻,一个学生拿了遥控器在调台,忽然安馨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赶忙让学生调了回去。
屏幕里,顾司炎冲着镜头,难得的没有摆脸色,她看到他的嘴角甚至有一点上扬的幅度。
他的声音还是低低沉沉的,让人迷醉。
他说:婚期在即。
安馨在一群小孩子中间,忽然泪如雨下,可怜小孩不知老师为何哭泣,着急忙慌的去叫别的老师,好巧不巧就是于文琪。于是第二天整个学校的老师都知道了,安馨迷恋顾氏集团的顾总,听到他要结婚的消息悲痛欲绝。
安馨对这样的传言,哭笑不得,也懒得理会。
日子平平淡淡的过去,安馨开始适应和享受这种慢节奏的生活,每天几乎都可以睡到自然醒,她教授的课程大都在下午。所以周一她呗于文琪叫起来的时候,是及其不情愿的。
“赶紧的,就差你了,今天小学揭牌你不知道吗?”
“对啊,我们现在住的楼,还有教学楼,都是人赞助的,以后设施什么的夜都能换,今天挂牌,你快起来吧。”
这样的大事,她都不知道,大概真的每天出了上课,就知道跟学生瞎玩了,于是简单洗漱,出门。
怪不得周末她看到有工人在挂彩旗,虽然她觉得五颜六色挺土气的,但不可否认的是,很喜庆。还没走到广场,就已经听到音乐声,小学办什么活动都是这几首进行曲,她都能哼哼了。
她走到教室坐的区域,于文琪拉着她在她身边坐下了,一段时间的相处,于文琪也不再阴阳怪气的跟她说话了,只是每每总用那句“他就是我男人”来调侃安馨,还搞得人尽皆知,安馨刚开始还觉得不好意思,后来也就习惯了。
旁边有老师在聊今天的仪式。
“为什么这么神秘,现在还不让我们知道挂什么牌。”
“我那天看到红布下是希望小学没错。”
“那有什么好神神秘秘的。”
安馨正专心听着,于文琪撞撞她,“诶,我听说今天可能有大人物要来,因为小方他们昨天才乡政府门口看见豪车了。”
她说着说着有些激动,“最近乡里最大的事,不就是我们小学挂牌么?你说会不会我们小学就是某个高富帅投建的?”
安馨歪头想了想,“富是肯定,高帅我看悬。”
“其实我也这么认为,我只是想一想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