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节(2 / 2)

少奶奶发髻散乱,衣衫不整的出来了,她手里提着一只尖利烛台,浑身染血。

一瘸一拐的回到了宅子里,她像是变了个人,静悄悄的躲着人走,最终来到了谢安所在的小院。

谢安看见她走进来,这一次她没有尖叫,面无表情提起他的一只脚就走。

这瞬间让他又想起了往事,曾经有一个人,提着他一只脚,手起刀落,砍掉了他与生俱来的尾巴,还想砍掉他的头。

*

伏娲手里拿着一卷书随意看着,温寂洲端着药盘上来,远远地站了,“师父,这是先炼出的三十颗定神丹,怕您急着用,就先送来。”

她抬了抬眼,招手,“过来。”

他乖乖的上前,低眉顺眼的,“师父检查看看。”

伏娲一声笑,“故意与本座阴阳怪气?”

“徒儿没有。”他道,“只是以往徒儿做错了许多事,让师父不快,怕师父不再相信徒儿,故请师父查探。”

她一挑眉,真是能屈能伸,张口就能认错不带挣扎的。

接过盘子,“不错,看来你丹术又有长进……快些筑基吧,到时候便能升级了。”

见她还真检查了,温寂洲一口气憋在胸口上不去下不来,本来是故作大方,谁知伏娲一眼看出他的小心思,给他堵的无话可说。

气氛沉寂下来,她没让他离开,他便不走。伏娲将药盘交给傀儡,自己捧着书看,也不理会他。

温寂洲掐了掐掌心,还是问出了口,“师父……此次师兄出事,论及源头,与徒儿也有几分关系,徒儿想问,师兄他,如何了?”

伏娲摩挲了下书面,勾了勾唇角,笑微微的伸手摸了摸他的脑袋,故意道:“寂洲长大了,懂事不少,知道关心师兄了,师父十分欣慰啊。”

温寂洲扯着僵硬的笑脸,干巴巴的道:“师父开心就好。”

“且宽心,有师父在,定不会让你师兄有什么事,便是他去了鬼族地狱,师父也会劈山裂石,将他抢回来。”

她说完,看着温寂洲郁猝的表情,顿觉心情很好。

“那若今日躺在那的是我,师父,”他语带期待,突然道:“你也会同样回答吗?”

伏娲手下一停,看着他,四目相对,突然轻轻一笑,“傻话,都是师父的徒儿,自然也是一样的。”

“本座会护着他,也会护着你。”

他微微怔住,看了她许久,见她又去看书,悄声又问:“师父,那如果,有一个人非要杀了师兄…或者那人就是我,师父会如何呢?”

……“不杀不行?”伏娲抬头,问。

“不杀不行。”

“必有一死?”

抿唇,“必有一死。”

她微微向后靠,一副无赖模样,“死心吧,本座还活着一天,你们便休想死战。”

温寂洲一呆,她继续道:“当然,本座明白,你们年轻人精力旺盛,每天打打杀杀是常事,平日里你师兄弟二人切磋暗斗,少个胳膊腿之类的小事无所谓,重伤闭关百年以内的也不必在意,多打打锻炼身体。”

微微呵欠,“只是若要一人杀了一人,需得先过本座这关,打败了本座以后,你们折腾本座也管不着了。要么,便等着你们两个飞升成仙,离了此界后,爱死几回死几回,少来本座面前招烦。”

她的反应和回答实在意料之外,温寂洲一时间不知如何回应,张了几回嘴,竟不确定谢安是不是她真心喜爱的了。

“还有事?”伏娲翻了一页问。

温寂洲舍不得离开,便随口扯了其他话题,“师父在看什么书?竟不是玉简,乃是凡书。”

伏娲指尖一停,突然伸过来捏了捏他的脸,“你这小子倒是好奇心重。”

“这是魔族藏书,本座几百年前跟着人去魔门转了一圈,见上面故事不错,这才带了回来。”她轻描淡写,像是在说普通的人间话本。

见他好奇的偷瞄书的封皮,伏娲将书卷做筒状,轻轻敲了敲他的脑袋,“这一本记载了鬼族寒冰地狱婴灵鬼王的来历,想听?”

温寂洲神色一动,他回来这些日子,自然是打听到了谢安去了重冰地谷,却很快被伏娲带了回来的事。

伏娲看的书,想来与谢安有关吧。

“想!”他一笑点头。

“鬼王阳寿二月有余,不足三月,死相极惨,尸骨不全肉身不存,永不超生……”伏娲指尖卷着书页,眼眸投向远方。

“它之所以在魔族藏书一类,乃是它出生时,自带短尾,此乃魔族血脉。它的家族上古时期本与魔族有过血脉纠缠,传承日久便淡了,谁知它倒是返祖了,可惜时人愚昧,当它是生来妖孽。”

“鬼王本家姓林,乃是当地大户,其母美色动人,家境赤贫,被林家独子相中,聘回来做了夫人。”

“谁知五年来无一所出,其母在林家日子渐渐难过,林家独子脾气怪异,时常殴打妻子,致使其多次卧床不起,他常不归家,却又坚决不纳妾侍。婆母磋磨,以为乃是这少夫人蛊惑郎君,便下了狠心整治她。”

“那少夫人受不住折磨,便交代了真相,原是这少爷不中用,两人五年来甚至未曾圆房,便是新婚之夜,也是少夫人割了手蒙混过关。”

温寂洲听的入神,拧起了眉,“若是这样,那鬼王又是怎么出生的呢?”

“林少爷娶这妻子,不过是为了充个面子,丑的他瞧不上,家世好的必不忍他,便才看上了鬼王之母。”

“少夫人说出这话后,林家为了遮丑,便将她割了舌头囚禁起来,可是林家不可后继无人,林少爷有心无力,不肯再次丢人,死活不娶。”

“那林老爷早盯上了儿媳,胆大包天,当夜摸进了少夫人屋子。”伏娲指尖敲打,眼眸微微眯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