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那日,我去演练场拿遗落的东西,看见单长云一个人呆在演武场里,她在兵器架子前站了许久,然后拿了架子上的一柄青把刀,那把刀没有多重,她却要举双手才能抬起来,刀举起来的时候手抖的厉害,根本一点力气都没有!”
“怪不得,我说先人谱榜魁怎么会消失五年,又怎么会来武林盟做一个小小的伍长,顾盟主对她也从来不照顾,这一切的原因,都是因为她的传闻是假的,如今站在我们面前的这个什么也不会的,才是货真价实的!”
众人觉得很失望,有种被欺骗了的感觉,虽然自己明明没有损失什么,但却依旧让人出离的愤怒。
原来单长云是个骗子,怪不得盟主都不重用她,怪不得她到现在都没有混出一个名堂来。
大家都觉得自己被骗了,却没有一个人想到,自从单长云出现后她一直低调谦虚,从来没有说过自己半句厉害的话。
是他们一直将她捧的高高在上,觉得不是那么回事儿后,又将她摔在地上,而后一哄而散。
长云很快的就感受到了众人突然的忽视与远离,甚至半夜的时候会有人恶意的把垃圾倾到进她的院子,回去的路上也莫名出现很多碎片。
长云都忍了下来,众生的恶,她比谁都清楚,尤其是在阴暗不见光的方式进行着的时候,一百个好人恶得过一个魔鬼。
不过这样也好,长云终日悬在心口的一块石头终于落了地。
反正他们认为自己是浪得虚名,自己也不用遮遮掩掩。
她不喜欢别人对她太过期待的样子,这会让她很不放松。
若是别人认为她浪得虚名,她反而轻松自在。
长云没事的时候就坐在水池旁边嗑瓜子,顾煜照顾她的伤势到底还是将侍女千儿给她留下了,千儿不懂江湖里那些复杂的事,长云便喜欢跟她说话。
长云问千儿:“嗑瓜子吗?”
千儿发现长云格外喜欢嗑瓜子,她问长云原因,长云说打发无聊而已,总要干点什么。
远处钟声响了三遍,传到这里的时候声音呢已经很微弱了,轻飘飘的落在耳朵里,绵软无力。
长云问:“这是什么?”
长云到了武林盟从来不肯好好学规矩,一天到晚混日子,对武林盟的大情小事还是很懵。
千儿:“是召集各部到浮光院的钟声。”
长云问:“有我事吗?”
千儿:“您是伍长自然是要去的。”
长云站起来将瓜子倒在千儿手上:“行吧,我去,别把瓜子嗑完了,给我留一点。”
浮光院是武林盟总址中最大的院子,平日里大试庆典都会在这里举行。
长云到了时候,各部已经站好了位置,黑压压的一片,肃穆整齐,真掉可闻。
长云有点犯愁,不知道自己的十二卫究竟在哪里站着。
于是她随便找了一个队尾悄悄的站了进去,却又被巡逻的逮了出来。
巡逻很不耐烦的问:“单伍长,这是你们十二部的位置吗?”
这个巡逻曾经是长云的小迷弟,第一次见到单长云的时候曾热泪盈眶的说自己是单长云的倾慕者。
现在他比谁都烦单长云。
长云:“抱歉,我不知道我的位置在哪里。”
巡逻皱眉:“部下都集合了,伍长却还在散漫的游荡在外面!成何体统,你这伍长若是做不成,自当有别人挣着要抢。”
长云:“哦啊,这伍长我也不想做,不过是你们顾盟主让我做的,不如你亲自跟他说。”
巡逻太阳穴的青筋跳了跳:“你少来拿这件事压我,自称跟盟主有关系的人很多,我不是每个人都怕的。”
长云:“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真的找不到我自己的队伍,麻烦你告诉我我的位置在哪里。”
巡逻讥讽:“我要不要找个轿子抬你过去。”
长云不想理这傻缺了,换了个队尾继续站着。
巡逻:“我再说一遍,去你自己的队伍站着!”
长云抬眼看了一眼远处才登上高台的顾煜,道:“嘘,盟主来了。”
巡逻立刻噤了声。
顾煜撩衣袍才坐下。
底下的众人齐唰唰的单膝跪地:“参见盟主!”呼声震天。
长云心想,草啊,打死我也不跪。
前面的人都跪下了,长云直挺挺的站着,没了视线的阻碍,她与台上的顾煜遥遥互望了一眼。
顾煜望了一眼就把视线移开了,挥了挥袖子,旁边抱着竹简的人立刻将竹简卷帛之类的东西放到了案上。
顾煜坐的虽高虽远,但是说话的声音可以清晰的传到最后面一个人的耳朵里。
深秋时节,风清雾冷,万物都罩在肃穆的秋色里,大家跪在冰凉的地上很是遭罪,顾煜这狼人视而不见,有一下没一下的,劈头盖脸的往下扔着竹简。
扔一个骂一个。
“这都是最近武林各派以对我武林盟的状告,说你们滥用职权张扬跋扈的的状告都堆成了山,我最近一直忙中宗门外族的事,无暇顾及你们,今日正好得了空闲正好清算清算,该降职的降职,该滚蛋的滚蛋,也不教我武林盟尽是些尸位素餐的闲人。”
顾煜头也不抬,将一摞厚厚的卷帛扔了出去,越过十几个脑袋,精准的砸到一个秃瓢头上:“李要肆,抱着你的丰功伟绩,滚出我武林盟,销声匿迹,日后莫要我再见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