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约莫五十岁的男人,下巴上留着黑色的长须,生着一道连眉,看起来有几分厉相,眼睛炯炯有神,不过身材很是瘦小干瘪,穿一件黑色短褂,灰色长裤,腰间坠着一把短刀,正恭敬的向顾煜施礼。
顾煜回礼:“您是?”
男人身子虽小,声音却很洪亮,每一个字都像是从肺里震出来的:“老夫阜昭掌门皮时厚。”
顾煜:“原来是掌门,在下甜心门门徒。”
皮时厚:“抱歉,什么门?”
顾煜觉得自己堂堂七尺男儿说出这么羞涩的名字实在是耻辱,他深深吸了一口气微笑的转移话题:“在下毁了贵少主的药,实在抱歉。”
皮时厚神色里无丝毫怒意,反而露出赞许与欣赏之色:“无妨,方才的事我全都看到了,是少主不懂事,你小小年纪就有此功力,很是难得,老夫万分欣赏你,老夫拦住你的去路并非要兴师问罪,只是想请公子到我处饮一杯茶。”
顾煜笑道:“今日贵城有些限制,我门门主路过贵地,有心结识,却入不得城,又不愿意毁了贵城的规矩偷入,只好派在下无礼先行,找到门主,好放我门主入城。”
这事不说还好,一说,皮时厚那黄橘子皮样的老脸有点挂不住的尴尬:“我门少主实在顽劣,实在抱歉,我这就吩咐守卫,将贵门主放进来,公子先移步府上饮一杯茶。”
第18章 “少主”的节操
顾煜笑道:“多谢皮门主。”
顾煜被皮时厚带到了府上,殷勤招待。
皮时厚越看顾煜越觉得顺眼,着年轻人无论气质,举止,谈吐都有贵气,武功高却难得的谦虚谨慎,丝毫不恃才放旷。
对比自己少主,简直就是个气的人牙根痒痒的泼皮。
皮时厚越看越感慨,便越发的想见一见这位年轻人的门主是何等人物了。
想来更加出类拔萃,人中龙凤,若是真能结交,也是三生有幸。
皮时厚对手下道:“怎么还未接来。”
手下:“已经到了。”
皮时厚忙站起来训斥道:“这时才说,我这便出去!”
顾煜跟着站起来,汗颜道:“皮掌门,不必如此。”
皮时厚:“哪里的话,客从远来,自当尽心。”
说话间,长云他们从门外走了进来。
长云难得穿的薄了些,从马车上下来就穿了一件薄袄御寒,外面罩着一件降色短袍,搭着浅紫色比甲,松松垮垮的灰色裤子,底下用红色绑腿紧紧的收着。
长云赞许的看了一眼顾煜,顾煜露出不辱使命的微笑。
皮时厚看见来人,双眼放光,迈着小碎步走了过去,径直奔到猫儿面前,喜洋洋的拱手道:“这便是门主了吧,果然面相不凡,生的高大威武,自有顶天立地之盖世气质!”
尤其是这脸上的刀疤,无论是深度还是角度都极其完美,简直就是自己心中最有气概的脸。
猫儿:“……我……不是。”
皮时厚又看一眼长云,吩咐手下:“将这位女眷带到花厅休息,好生照料,老夫要与门主叙论英雄,哈哈哈!”
长云脸上带了怒容。
长云为了此节,她还与万神门闹掰,猫儿与她在一起这么久,焉能不知道她的忙解释道:“不是,不是,我不是门主,我门门主是这位姑娘。”
长云冲着皮掌门淡淡笑,虚提不存在的裙子,盈盈施礼。
入了江湖的人,即使是女子,也会改江湖礼,长云却固执的用女子礼,像是故意刺激皮掌门
皮时厚果然被刺激到了。
他结巴:“你,这位姑娘原来是,门主,这实在是,诶呀,失礼了。”
长云道:“无妨,不知者无罪。”
皮时厚费了好大的功夫才将自己脸上的好奇与惊诧隐起来,客气道:“请两位贵客上座。”
皮时厚坐在椅子上,扭捏的拿着手里的一壶酒。
这酒是皮掌门为了招呼他们专门拿出来的陈酿,原先准备同其门主痛饮,现在知道门主是个女人,一时不知道请一个姑娘饮酒会不会太唐突。
长云像是看出了皮掌门的为难之处,温声道:“皮掌门,我门不饮酒,若是方便,饮些清茶解渴就是了。”
皮掌门立刻叫人端上来三杯香气扑鼻的清茶。
皮掌门暗暗的打量着长云,越看她越不是个架势,那个叫顾煜的小子虽然年轻但是青年才俊,身有贵气,望一眼就知道不容小觑,这刀疤脸就更加有门主相了,虽然脸上有疤,但剑眉下的星目似两口深井般冷寂幽深,五官深邃,身材魁梧,坐在那就能将旁人的气势全都压下去。
长云长得娇娇弱弱,捏茶杯的手看起来细弱无力,像是再重一点就会捏不起来。
想来她有什么特别之处,能让这样的两个人愿意做她的门徒。
难道她身份高贵,却一身侠气喜欢闯荡,便雇了两个人来为她护航?
俗话说有钱能使鬼推磨,只要有钱,就算雇到个天下第一也是可以的。
长云问:“皮掌门,有一事冒昧了,贵城为何会有那样古怪的入门规矩。”
皮掌门汗颜:“说来惭愧,这都是少主顽劣,我等虽然觉得万分不妥,却也无可奈何。”
长云奇怪的问:“少主又不是城主,您又是掌门,怎么会拿他无可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