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原来在考虑要不要出手把这门婚拆了,现在看,这拆的难度直线上涨,也许他还没来得及设法,薛珍儿已经进门了。既然如此,他也不用分神费这个劲了,就叫方寒诚去消受好了。
他不打算把这些告诉方老伯爷,只随意点了点头,然后走去床头立柜那里,往里寻他的东西。
方老伯爷有阵子没见他这个动作,一时觉得眼熟,但没想起来他干什么,问他:“霄儿,你找什么——?”
他忽然顿住,因为六个熟悉的大字展开在他面前——少操心,多静养。
“你这臭小子!”方老伯爷忍不住笑骂,“我都好了,你还管着我,亏这些东西你还收着,回头我就给你扔了!”
说是这么说,但这几张方寒霄用来敷衍过他无数回的纸一直静静地躺在他的卧室里,躺了好几个月,他毕竟从来也没丢过。
他心里也是控制不住地泛着暖意:“行啦,我知道,我真不管了。我该说的也说了,你二叔不听,我总不能硬按着他的头,由他去罢。”
方寒霄才点点头,把纸放了回去。
方老伯爷想起来,又安慰他:“别听诚哥儿胡说,他自己心里不痛快,才挑拨你,你别存在心里,再去给你媳妇脸色看,那可是犯不着。你这个媳妇娘家是差了点,可是文文静静的,不惹事,也懂诗书知礼仪,将来教子很够用了,不比别人差。”
一旦看一个人顺眼了,那要找好处是很容易找出来的,方老伯爷还有一句话怕伤着孙子的自尊心都没说:以方寒霄现在状况,他注定不能出仕,那妻子出身再高对他的帮助也有限,贵女骄人,说不定倒过来要压他一头,届时西风压倒了东风,那心里怎么是滋味,还不如低一点,不受气,在家能把夫主的气势堂堂正正地摆着。
方寒霄又点头,做了个手势,示意要去新房,方老伯爷忙点头:“去吧!”
孙子孙媳日渐和睦,他是很看好的,心里也很安慰,不过他老人家不知道的是,所谓孙子不用受气这个想法,未必全然准确。
方寒霄走到新房,一进门,就见到莹月坐在书案前,半垂的侧脸眉头紧锁,目光发红,她难得会出现这么一副烦恼无限的模样,他有点奇怪地走过去,俯身想看看她怎么了。
他还没来得及看清铺在她面前的纸上写了什么,已经让莹月焦躁地一把推开,并且蹦豆般脆亮地给了他一串话:“我在忙,别看我,别过来,我要安静。”
方寒霄:……
他被推开,盯着莹月的后脑勺看了一会。
莹月毫无所觉,只是盯着自己面前的纸发呆,目光非常用力,周身泛着要把这张纸看出个洞来的可怕气势。
方寒霄再:……
他默默转身,走到外间坐下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解释一下莹月的状况,三个字:卡文了。x﹏x
70、第70章
莹月终于把她死活想不起来的一个典从记忆的角落里扒拉了出来, 记到纸上, 迈过去了足把她卡住有小半个时辰的这一节, 舒畅地叹了口气。
然后,她意识到大事不妙!
方寒霄好像来找过她,她像撵丫头似的, 连推带赶毫不犹豫地把他撵开了——